如此重要的盛宴,怎会突生此变?
除非,他早已得知,今日母后会亲奏此曲。
而他的一言一行,虽突兀,但妥帖,既取悦了众人,又让姜梧对他印象深刻。
可他若只是一介布衣,又怎能混迹在荟英殿内?
他行此举,步入众人视野间,出尽风头,身后必有位高权重且深知姜梧喜好之人促成此事,而最终的目的,便是将这人送至陛下身边。
她默然思索,只是……为何方才温琢也会失态?
她侧首担忧地望了一眼温琢,他却并未看她,只茫然地望着那人跪着的身影,眼中升腾起复杂的情绪。
她有些不解,这男子说来也大不了她二人几岁,又会与他们有何渊源?
姜梧眼中也带着与温琢一般的复杂,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奴名萧澹。”
云怀月打量着萧澹,萧澹目光柔和,但不似温琢看向她的眼神,而更似一种高高在上的温柔刀刃,半开半阖间,似将薄如蝉翼的刀片在肉身之上来回划拨。
你以为舒适疏懒,却终至鲜血淋漓。
她隐隐有些不安。
姜梧吩咐李令颐之声再次传入耳中,
“李尚仪,宴会之后,将他带来,命他默下今日所奏之曲。”
她始终悬着的心终沉入了底。
终于,还是注定走至了这一步。
母后此言之意,便是要将这人留在宫中了。
她不信就连她都能看出之中破绽,老谋深算的陛下会看不出来。
她既知晓,还要如此行事,那便是她有一个不得不做的缘由。
而行此事之人,也深知她的软肋——孟元秋。
萧澹与孟元秋究竟有何关系?
“三盏——开宴——”
周公公尖声复起,荟英殿内恢复了先前的喧嚣热闹,道道珍馐鱼贯而入,觥筹交错,灯红酒绿,她却没了宴饮的兴致。
自古以来,逢宴饮尽兴时献美人之事常有,人人都善利用“枕边风”,来达到一些不可言明的目的。
然此风虽小,但却易渗入骨血。
萧澹这位“枕边风”,若是平日进献,她许只会感叹两声,却偏偏选了这样的日子,以如此张扬的方式,又让姜梧宁愿冒着史官口诛笔伐的风险,也要将其留在宫中。
背后之人又怎会仅仅只为献上美人?
她坐如针毡,终趁众人尽兴时,悄悄溜出殿门,寻了处角落透气。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至,她没有回头,深呼一口气道,
“你见他时便失态了,是因为他像极了你老师,是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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