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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1页）

第七章

暴雨鞭打路面，霓虹灯在积水里扭成麻花。

林晚贴着墙根踉跄前行，掌心紧攥的福娃碎片割破皮肉，桃木芯里的芯片硌入伤口。

母亲的字条被雨水泡烂，墨迹混着血水晕开，像道溃烂的符咒。

「咳咳——」

剧痛从胃部炸开，她扑跪在便利店屋檐下。

橱窗屏幕播放沈乔乔的采访，钻戒折射的光斑跳在林晚手背：「承宴要包下海岛办婚礼，某些人连船票都买不起吧？」

手机在湿透的衣袋震动，医院通知亮起：「癌细胞扩散至肝脏。」

她摸索着按下紧急呼叫键，周承宴的号码排在首位——他创业初期的承诺「任何时候打这个号，我秒接」早已蒙尘。

忙音响到第七声，胃部痉挛如刀绞。

林晚蜷缩着滚进雨幕，污水灌入口鼻，血色模糊视线。

听筒里传来周承宴的声音，混着沈乔乔的笑闹：「又装死？这次要多少钱？」

「桃木芯里有。。。。。。」

她抠着地砖缝隙，指甲掀翻渗血。

「够了！」

他厉声打断，「你除了撒谎还会什么？」

雷声碾过天际，沈乔乔的轻笑如毒蛇吐信：「承宴，浴缸放好水了哦。」

忙音刺穿耳膜，胃袋里的芯片突然发烫。

林晚朝着路灯爬行，身后血痕被暴雨冲淡。

便利店防盗链哗啦作响，像孤儿院永远锁不紧的铁门。

「姐姐，往这边爬！」

幻觉中十岁的沈乔乔蹲在屋檐下，递来半个冷饭团。

林晚伸手去够，却摸到排水沟的碎玻璃。

掌心割裂的瞬间，芯片迸出蓝光，在雨幕中投影出母亲遗言：

「晚晚，如果看到这个，妈妈已经不在了。。。。。。周氏账本在祠堂牌位夹层，芯片密码是你生日。。。。。。」

画面戛然而止。

救护车鸣笛逼近，蓝光与二十年前孤儿院警灯重叠——那年她举报院长虐童，沈乔乔缩在墙角瞪她：「多管闲事！」

「患者失去意识！」

急救灯劈开雨幕，林晚最后望向掌心芯片。

蓝光映出救护员胸牌——陈念，编号047，正是孤儿院当年救出的第47个孩子。

「坚持住！」

陈念撕开她浸血的衣襟，福娃碎片叮当落地。

林晚唇间血沫涌动：「密码。。。。。。是19961123。。。。。。」

雨声渐远，意识沉入二十岁的夏夜。

周承宴背她趟过暴雨后的积水，她举破伞罩住他发烫的额头。

他说：「等我有钱了，给你盖座淋不到雨的玻璃房子。」

真冷啊。

玻璃渣扎进肺叶的瞬间，她终于看清——那座房子早被谎言震碎，残渣刺入血脉，每一片都刻着「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