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黎放下钥匙,往裴倏川的房间走去。
打开门,卧室里一如既往地冷清。
裴倏川不喜欢太多家具,一切能省则省。
只要书桌上,摊着许多纸张和照片。
时黎抿唇,踌躇着走进。
入目是许多极地考察队的照片,附带着一封封裴父裴母写给裴倏川的信。
最早的一封,来自三年前的冬天。
是时黎确诊白血病,还没有告知众人的时候。
裴母字迹娟秀——
“倏川,妈妈已经联系好帝都最好的骨髓移植手术医生,也委托人在找和小黎适配的骨髓,你不要太着急。”
下一封,时隔一年。
也是她彻底消失在裴倏川世界里的那一年。
从这一年开始,裴母写给裴倏川的信躲起来,也开始频繁的提到她。
“倏川,医院那边都准备好了,你怎么还没有带小黎去就诊?”
“我和你父亲收看了你今年的冰滑表演,你的搭档怎么不是小黎了?你们之间闹矛盾了吗?”
最后一封信尤其长,可能是裴倏川和父母说明了事情真相。
时黎没有看完,只瞥见最后一句——
“倏川,没有哪一份荣耀比亲人的性命更重要,你该向小黎道歉。”
即便时黎没见过裴父裴母几面,但他们给自己的称呼是亲人。
时黎攥着信纸的手有些发颤。
大家都知道裴倏川辜负他,只有当事人至今没有和她说过一句对不起。
时黎缓缓放下手中的信,正想去衣柜拿衣服。
眼角余光却蓦然瞥见桌角一张废纸。
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踌躇着伸出手去,捡起了那个纸团。
信纸摊开,上边用铅笔写着不明所以的一句话——
“我只是以为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