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丫与她那双平静淡漠的眸子对视了片刻,随即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我,我信长姐。”
眼前这个长姐确实与曾经的长姐截然不同。
但她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笃定却让人莫名信服。
她不知道这个顶着长姐脸的人和长姐是什么关系,但许二丫感觉得出来,她对自已没有任何恶意。
或许真像她说的,曾经的长姐已经被父亲打死了。
现在的长姐是借尸返魂、回来为自已讨公道的恶鬼。
“既然信我,就别多问,走吧。”许靖姚手一伸,将捆住她手腕的草绳扯断。
“长姐。”许二丫得了自由,立即伸手轻轻捏住她的衣袖。
哪怕长姐真成了恶鬼,她也不怕。
不管长姐变成什么样子,总比她们那个恶棍爹要强千倍万倍。
许靖姚低头瞄了眼小心翼翼捏着她衣袖的小姑娘,眉毛微微一拧。
她并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可瞧着小姑娘忐忑又依恋的目光,终没有甩开。
就这么任由她牵着自已的衣袖,带着她朝前走去。
结果走了几步,却没见许铁树跟上来。
“站在那干什么?带路。”许靖姚停步转目朝他看了过来。
本想趁机逃跑的许铁树被她一盯,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恰好在这个时候,前面有几个路人过来了,许铁树一双眼睛顿时开始乱转。
“赵老哥,救命啊。”就在双方错身的刹那间,许铁树突然冲上去抓住一个膘肥体壮的黑面中年汉子。
此人是镇上的屠户,赵家村人。
周边村落的猪都是他负责杀,许铁树对其自然不陌生。
“许铁树,你莫名其妙的鬼叫什么?”赵屠夫被吓了一跳,见抓住自已的人是许家村那个人憎鬼厌的烂赌鬼许铁树,顿时没好气的将他甩开。
“赵老哥,妖怪,我女儿被妖怪附身了,你看看我的脸都被她打烂了,还有我的手腕也被她给打的脱了臼。”许铁树急忙开口,并扬了扬右手。
赵屠户和他旁边的几个人看了眼许铁树那张看不出任何被打痕迹的脸,以及完好无缺的手。
再看了眼牵着妹妹,怯生生站在一旁的许靖姚,以及她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和乱糟糟绑在身后的头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许铁树,我看你是疯了吧,你闺女都被你打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说她打你?
你家闺女有你这么个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说完这句话就一把将他推开,大步朝前走去。
许家村的人怕许铁树这个混不吝,他可不怕。
不过许铁树和自已家没有任何关系,他人再烂,只要不来找自已的麻烦,他也不会多管闲事。
跟在赵屠户身后的几个人也瞧得摇头不止,这个许铁树真是没救了。
瞧他那俩闺女,都瘦得像豆芽菜似的。
再瞧瞧他那牛高马大的壮硕身材,也不知哪来的脸,竟说得出闺女打他的话。
还污蔑自已的闺女是妖怪,啧,简直太离谱恶毒了。
许铁树懵了。
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不仅不信他的话,还像看疯子一样看他?
他板牙都被打掉了两颗,脸指不定成什么样了,他们难道看不见吗?
还有他的右手腕之前明明被拉脱了臼,现在为什么好端端的?
再想想许靖姚之前说长女已死的话,许铁树顿感浑身发冷。
难道那妖怪真是替长女回来找他索命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