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如惊涛骇浪,寒意如附骨之蛆,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处莹莹升起的白光。
那根原本应该刺入她心脉的最粗大的冰棱,却被一道微弱的,看起来随时随地都要熄灭的光芒阻挡在外。
护心羽!
是明杳云送给她的护心羽!
感受到满天的威压逐渐减退,顾悦咬住舌尖,努力运转起最后一丝灵力,试图震碎左手的冰棱,好捏碎玉简报信。
“咦?”
一道轻哑的声音自小院的墨色中传出,下一刻,那根冰棱像是从后面被人推了一把。
像刺破一层蛋壳般,轻松地刺破了那层白光莹莹的保护罩。
心脉被封,顾悦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她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在陷入昏迷的前一秒,顾悦看见一方血红的衣角撞进她的视线。
衣角翻飞间,似乎有一抹银光一闪而过。
这是什么?
好像,是一个字。
似乎有凄厉的哭喊自遥远的天际传来,疼痛逐渐麻木,黑暗交织着困倦抚摸上她的眼睑。
睡吧,睡吧。
似乎有人在她的耳边呢喃。
顾悦眨眨眼,来不及挣扎,再次陷入无垠的黑暗。
前山,执法堂。
刚送完小孩的明杳云瞳孔微缩,他似有所感地望向碧落峰的方向。
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在他的心头弥漫。
他的护心羽碎了。
虽说他确实已经抹去了附着在护心羽上的神识。
但那毕竟是从他本体上剥离出去的一部分,若是破碎,他自然也是有所察觉。
顾悦,出事了!
这个认识在瞬间占领他的所有感官。
明杳云再也坐不住了,他刷地站起身,一边准备传信通知人手,一边就要向外走去。
就在他即将跨出执法堂的那一刻,一道黑影自他身后缓缓浮现。
堂中烛火已灭,皎洁的月光透过半开大门,落下满堂银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