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将萧月卿和崔阑请到后堂落座,又亲自给两人斟茶。
萧月卿喝了一口,并不是什么名茶,但胜在回甘颐人,打趣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未曾想再见时你做起知县大人,也这般得心应手了。”
陈宁忙站起来道,“下官愧不敢当,只是初到鄠县,就遇上洪灾,唯有勉力一试,好在如今水退了。”
萧月卿道,“天灾本就难以避免,鄠县虽然受灾,但瞧着如今一切按部就班的样子,就知你做得不错。”
想了想萧月卿又问,“一路行来,瞧着鄠县河道并无决堤之处,那水是如何淹上来的?”
“回禀殿下,先前暴雨数日,为防溃堤,臣曾带人加紧巡视河道,经由有河道清淤修缮经验的工长踏勘,认为县里受灾被淹并非决堤之故,很有可能是下游河道淤积堵塞,导致河水漫灌之故。”陈宁道。
“朝廷每年都有修缮堤坝、清理河道的专项银钱下拨,如若你们的推断为真,那定是有人从中贪了银子,却未好好做事。”
“殿下所言极是,只是下官人微言轻,无法查到管辖之外,且泯江流域甚广,焉知是否涉及其他州府管辖范围,如今殿下来了,便有指望了。”说到最后,陈宁都有些红了眼眶。
“若真查实,本宫定不轻饶。”萧月卿道,“还有,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一直在旁边充当背景板,默默喝茶的崔阑听了这话,忍不住将茶盏一磕,发出不小的动静。
内心:就真这般好么?就这一会儿功夫,殿下都夸了好几回。
萧月卿回瞪:安分些!说正事呢!
陈宁像是想到什么,拍了拍自己额头道:“下官光顾着说了,眼下已到晚膳时分,殿下同崔内官留下一块儿用些饭食吧。”
说完匆匆起身去后头找厨娘了。
看人走远,萧月卿这才分出心神给崔阑,问道,“你又作什么妖呢?”
崔阑没好气又带点儿委屈道,“他就这么好,值得殿下如此夸赞?”
萧月卿故意凑到他那边,“好浓的醋味儿,快把你那醋坛子收一收。”一边说还一边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煞有介事的模样。
崔阑伸手捏住公主殿下后脖颈,毫不犹豫吻上来,霸道又热烈,像是在宣誓主权。
萧月卿睁大眼睛,使劲推搡着他胸膛,可面前这人纹丝不动。
甚至还能分神低声劝她,“殿下乖些,一会儿让人听了去可不好。”粗粝指腹摩挲着她耳后的殷红小痣。
萧月卿怒了!听听这狗东西说的什么话!
陈宁回来时,就见公主殿下两颊红红,似乎面带薄怒,而一旁的崔阑虽仍旧冷脸不苟言笑的模样,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他心情不错。
怎么说呢?就像是后院那凶犬大黄吃到肉骨头的餍足模样。陈宁摸摸后脑勺,心说这比喻好像不太恰当。
不多时,饭菜来了。一盆熬的浓稠的杂粮米粥,一篮子白面馒头,并切开的咸鸭蛋、油煎的薰鱼块、酱烧茄子和素炒蕹菜各一盘。
陈宁不好意思道,“饭食简陋,还请殿下将就用些。”
萧月卿夹了个薰鱼块道,“还能有鱼肉吃,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