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几分钟,又有穿着制服的人进来,不过却是位肤白貌美的空姐。
空姐在他面前停下,打了声招呼。
他没抬眼,只微抬了抬下颚,空姐闻弦歌而知雅意,从容在他对面落座。
说是从容,到底带了几分刻意。
空姐眉眼动人,言谈间不经意透出三分娇羞,三分甜美,余下的几分全是赤裸裸的勾引。
不知说到什么,她将从始至终藏在手心的一根口红轻轻放在他面前,胸口微微起伏。
而他也终于抬眼,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从方疏凝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微挑的眉以及轻扯开的嘴角。
她一看手机,当地时间晚十点,是该考虑考虑休息的事情了。
这么一打岔的功夫,他不知道说了什么,空姐已经走远,细看之下,脚步略显匆忙。
而他又坐了一会儿,也起身离开。
只剩桌上那只口红,孤零零地立着。
方疏凝轻轻敲着咖啡杯沿,唇角微动,神色不明,有些人不解风情啊……
她回去时,果然收到消息,暴雨势头未减,飞机延迟起飞时间,航空公司将为各位乘客安排住宿,请各位在酒店耐心等候。
大约之前无尽的等待已经耗尽了所有人的精力,也明白这场暴雨来势汹汹,非可控因素,是以此刻倒也无力去争辩,只想回酒店蒙头大睡一场。
方疏凝素来不喜与人推挤,主动排在最后,等前几辆车都满员,她这才和少数几位乘客上了最后一辆车,同机组人员一道。
他是最后上车的,和司机打了声招呼,这才朝后座走来。
就坐在她身后。
这回,应该是看见她了。
有人在他身旁坐下,她听见那人在和他讨论这次的雷暴雨,问他以前也遇到过类似情况,但几乎不会选择转飞的,怎么这次如此谨慎;又问他是怎么看出这次的雷暴雨不一般,实在是高瞻远瞩。
方疏凝听着,倏地感觉后脑勺发烫,腹中也饥饿难捱,睡过飞机餐的下场实在不好受,她在包内搜刮一阵,只找到半块黑巧克力。
撕开包装纸的同时,听见他淡淡的声音响起:“不想拿乘客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她动作微顿,身侧的玻璃窗被人敲了敲,尚未来得及回头,又听见他说:“车上不能吃东西。”
方疏凝闻言,沉默片刻,轻轻舔了舔后槽牙,云淡风轻地将巧克力收起。
这么多年了,他还真是一点没变。
睚眦必报。
还因为当年那件事跟她耍脾气。
即便如此,她也没回头和他争辩,戴上耳机,闭目养神。
多说一句都是涨他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