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一饮而尽,抄起一根板凳就出了门。
言泽在燥热的夜里叹了一口气,唇角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抬手摸了一下。
“艹,都要走了,跟你说点心里话怎么样?”
忽旎不明其意,但学生愿意敞开心扉和她聊,她自然乐意。
“好啊,你说我听。”
言泽低笑一声,看着忽旎的眼睛,淡然说道,“其实被学校开除就是我一直追求的结果,只不过我原定三个月就完成的事拖到了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在问她。
忽旎抬眼,看向黑暗中那张年轻的脸,“为什么?”
他顿了一下,将手揣进裤袋,以一种看似极其不在意的腔调回答她,“因为你。”
他喜欢她,整整两年。
忽旎身体一僵,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她咬牙,“言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你老师,不要再说这种冒犯的话。”
“我从来没把你当老师。”
他严辞坚决。
“你只不过就是比我大六岁而已。”
言泽第一次见忽旎,是在新生军训上,她穿着一件红色波点连衣裙,在一群女老师里举着一把扇子不停扇着,和旁边的人说笑,笑得眼睛都化掉了。
那时候他的世界一片黑白,那片红色就硬生生闯入了他的生活。
十八岁的桀骜少年在那一刻,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心有所属。
言泽低头,没有理她的反馈,嗓音低沉,“我家里人已经安排了我出国,就在暑假之后,今天这次见面,就当作我们的告别吧。”
“……你说什么?”
“来这所学校本就不是我意愿,我是被我父亲强迫的,但我呆了两年,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笑了一下。
“曾经我甚至想过为了你熬到毕业,但是我没想到情敌来得如此之快,我就这样出局了。”
他想到那个酒吧里,拉着她手离开的那个男人,那一刻,他的心似乎定格在那一刻,再也没法往前走。
他母亲是大富豪的情人,他打小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自小被养在国外,连姓都只能跟母亲姓。
长大些后被周家接回,用他擅长的冰球运动的名义将他塞进京州大学,将他作为嫡子哥哥的备选培养。
他像个东西被抛来抛去,毫无人格。
他想回到远在加拿大的母亲身边,至少在那里,他可以做自已。
忽旎的出现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惊喜的意外。
他真的动过为了她留在京州的想法,甚至想过毕业后去跟哥哥争权,拿到属于自已的那一份,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留住自已喜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