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楼梯间,曲流汀话音落,裴遇则伸出手牵起她,温柔道:
“好,你跟我走。”
巴黎的街头,星星点点灯光亮起,圣诞树亮起华彩,路过一个个橱窗,玻璃上倒映着他们在一起的身影。
曲流汀想,这个平安夜,虽然有糟心的事情发生,但不至于坏得太彻底,至少,她身边有他陪着。
晚上半夜,曲流汀从床铺一侧下了床,出了卧室。
酒店订的是套房,曲流汀闭卧室门的时候,裴遇则眼睛也睁开了。
隔了几秒钟,他小心出了卧室门,听见曲流汀在阳台上打电话。
“爸,嗯,到妈妈这里了,她睡了。”
“她好,都好,还说让我给你打电话了,记得问你好。”
“对,她今天亲自下厨了,给我做了几道菜,很好吃。”
…………
裴遇则简单听了几句,就又返回床上,假装继续睡了。
很长一段时间后,卧室的门又开了,人回来了。
第二日清晨,曲流汀带着裴遇则去了蒙马特高地看了巴黎的日出,等太阳升起的过程很寒冷。
“我在巴黎读书时,最常来的地方就是这了,虽然是烂大街的旅游景点了,可到处都是画家来这里画画,很有意思。”
裴遇则几年前夏天也曾来过这里,那时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之一,就有曲流汀说的这样。
“你说,我以前来这里逛的时候,是不是你恰好就在,只是我们没有碰到?”
曲流汀想了下裴遇则说的,脑子里竟然勾勒出了那样的画面,
“很有可能,你想想,那时有没有人说给你免费画肖像画,那个人可能就是我。”
裴遇则却道:
“那应该不是,如果是你的话,你的这张天仙一样的脸,我怎么可能没印象。”
哟哟哟,糖衣炮弹又来了。
曲流汀回敬着,夸起彩虹屁,
“也是,我要是出来写生的时候,碰到你这样一副俊脸,怎么样都得前后跟着嚷嚷着给你画画,不要钱不说,指不定还要倒贴钱给你。”
虽然都是猜测的过往,但细想,要是那时真的人群中擦肩而过,几年后,在渭城相遇,也是冥冥注定的独一无二了。
红日一轮,渐渐升起。
蒙马特高地,曲流汀在这多来年的岁月里,来了无数次,也跟很多熟的不熟的同学朋友来过。
但第一次来这里,是赵美靓带她过来的,带她看的日落,还找了个街头画家,给她画了幅肖像画。
那幅画一直挂在赵美靓的卧室里,也不知道这次回来,还在不在。
是母亲给她灌输着巴黎的一切,也是母亲让她成了在巴黎生活读书的幸运儿。
刚才还跟裴遇则侃侃而谈的人,忽然沉默了。
他转头看曲流汀的侧脸,日出的光照过来,本是温暖的,可她的眼睛里竟然有些落寞。
“想你妈妈了?”
尽管曲流汀昨天已经向裴遇则道过歉,他千里迢迢陪她回来,看到的却是一场鸡飞狗跳和被连带着扫地出门。
没有人爱听抱怨的事情,所以,从赵美靓那里一离开,她只字不再在裴遇则面前提赵美靓,可如今还是他先开了口问她。
“不想她,她好得很。”
裴遇则心里想了很多劝解的话,比如亚当是个不错的男人,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坏,又或许,她母亲日渐孤单,觉着身边有个人陪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