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汀知道裴遇则在生气,可是,恢复记忆明明是更值得开心的事情,为什么要把负面的情绪放在主导位。
“你在气我,隐瞒你?”
仅仅这一句,令裴遇则一下午的愤怒全都卷土重来,他把曲流汀拽到面前,
“曲流汀,你当我是你什么?日内瓦发生的事情,你怎么敢后来说自始自终只和我打过招呼,我千里迢迢去找你是为了什么?你怎么可以随便撒谎,隐瞒这些?”
曲流汀承受着裴遇则的怒气,她觉得她可以理解他,所以,她没有跟他吵回去,反而相对冷静道:
“那个时候,情况特殊,我觉得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自以为是,觉得那是为我好?你替我做决定,你连跟我的关系都不敢承认,又有什么资格做决定?”
裴遇则一再地反问,把曲流汀往日内瓦他失忆后的回忆里推,旧事重提,她也有她的不甘,
“我自以为是?裴遇则,你搞清楚,是你自已失的忆,是你从医院醒来,记得你周围所有人,你记得你的朋友、你的同事,是你在我跑去医院看你的时候,你问我是谁的?”
“对,我是没有资格替你做决定,一个你连名字都不知道,连在医院病房陪你的资格都没有的人,凭什么替你做决定。”
曲流汀说这些话时,情绪也逐渐不稳,心里难受。
裴遇则心里同样难受,但他不轻易妥协,
“是,当时在医院是我的错,后来我再回庄园,去找你,那样问你,你又为什么不说实话?”
曲流汀甩开了裴遇则的手,
“怎么说?说什么?是魏云苏不顾雪夜连夜开车来看你,是魏云苏在你身陷囹圄的时候,当你的左膀右臂。她跟着你,她生了病,要你陪她去做手术。我要怎么让一个得了癌症的人,知道她的朋友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如果说出来,你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去陪魏云苏?”
原来这就是理由,让裴遇则不如不知的理由,他双眼泛红,在自嘲的笑中,眼角竟流了泪。
明明不需要错过那么长的时间才能在一起,明明不需要分开那么久。
“不说之前,哪怕我们在一起之后,你也可以随时告诉我,我曾经把这个相片拿到手里的时候,你都不跟我说,还撒谎骗我。”
曲流汀觉得他难以理喻,
“我们现在一切都好,可以相安无事,可以不提,为什么又要把你记不得的事情拿出来,告诉你,让你有负担。”
“又是你自以为是的好心和善良,曲流汀,你是不是以为自已特别高尚,又忍辱负重,做了天大的好事?”
“我和魏云苏要感恩戴德,你替我们受了这么多苦?”
曲流汀被裴遇则一句句地讽刺伤了心,她同样眼含着泪看他,心碎失望到无能为力,不知道再说什么。
索性,把该说的都说了吧,无法坦白给魏云苏的事情,那坦白给裴遇则吧。
“对,我是在忍辱负重,你以为只是在日内瓦吗?在阿尔山,在你去内蒙找我之前,我就知道你们认识,我也知道魏云苏有多喜欢你,你曾经为她怎样解围,所以一开始,我就不愿意你跟我一起同行,但是是你一直坚持要跟我走的。”
“也所以,魏云苏一到阿尔山,我就迫不及待想和你分开,结束旅行,就是因为我一路都在,良心不安。”
本来,这些过往可以不必提的,魏云苏已经不再是现在二人之间的感情困扰,可是如今的你让我这么痛苦,我也要让你痛苦一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