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往里面挤碰到他大大张开的膝盖,他不由地往回缩,空气里也霎时溢满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像工业香水,更像是一种花香,不算难闻。
什么花,他想不起来,困得很,懒得思考,干脆又阖了眼。
女人坐定,因为小腿伤口一直流血,不自觉地低低呻吟几声,声音撩人。
诺执关了车门,和坤达回了前座,朝着后视镜挤眉弄眼。
“你一个女人,大半夜在山上干嘛?”坤达问她。
女人正拉起裙子检查伤口,一股责怪的意味,“你管我干什么,反正算我今天倒霉。”
这女人说话跟个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着,真是有意思。
女人见旁边那人闭着眼,一张脸好看得不真实,长腿长脚的,蜷缩在车门边离自已八丈远,有些好笑。
声音细了个八度,和对坤达说话的样子变了个样,微微抿唇拨了拨头发到耳后,有些矜持地主动搭话。
“帅哥,我叫吉赛尔,你叫什么呀?”
昂威闷不做声,黑着脸问,“医院多久到?”
诺执回,到了山下就是。
吉赛尔瘪瘪嘴,自知讨了没趣。
半山车子拐弯多,她没有坐稳,一下子就躺倒在昂威怀里,他伸手本能地将她往旁边一推,她猛地就摔了回去,又撞到了头,惹得她大叫一声。
“好疼啊,你轻点,一点都不绅士。”
她怨恨又愤懑的眼神睨着他,昂威一动不动,一双淡然瞳孔注视着窗外,捂了一只耳朵,眉头拧成一个结。
车子终于驶下山,夜色里掺了些未央的昏黄,将他的脸映得尤为立体深邃。
他穿一身黑色真皮西服外套,里面是蓝白条纹衬衣,胸口处大敞,一副流气浪荡的公子样。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危险的气息,像一座遥远的孤岛冰山,冷硬,疏离,需要人主动攀爬,征服,不然一无所知。
但就是引人注目。
将吉赛尔送到医院之后,昂威没有下车,她缠着坤达和诺执帮她办手续,旁敲侧击了很多昂威的信息。
坤达有些不爽,直接怼她,“我们少爷有女人了,你靠边站。”
吉赛尔努努嘴,“有女人又怎样,不妨碍我对他感兴趣。”
下楼的时候坤达抱怨一嘴,“胸大无脑,叽叽喳喳。”
诺执看出他的心思,明显是对那女人感兴趣,没想到她却相上了少爷。
他耸耸肩,“倒也挺有趣,不是吗?”
坤达将烟扔地上,瞥了他一眼,“不是他的菜,怎么都白费事。”
诺执打趣,“那谁能说得准,人都是会变的。”
坤达没说话。
车开了一会,眼看就要到海湖庄园,昂威揉了揉眉心,突然开口,说去蔷薇公寓。
蔷薇公寓,是黛羚的住处。
二人没做声,坤达叹了口气,将他送到目的地,昂威让他们回了家,独自留在那里。
他一个人站在楼下抽烟,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根,抬眼看了多少次,抬手看了看表,两点半,她应该熟睡了,也不知道带着什么情绪睡的。
这么个鸽子笼,她在里面躲着,就像是被谁遗弃了一样。
他斜斜倚在墙边,越想心里越烦,整晚都没安生,地上的烟蒂堆了小山,他抽完这一支打算走了。
掐着烟蒂猛吸了一口,压着眉抬眼望了一眼,心有灵犀般,她的窗突然也亮起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