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不喜后宅里的阴谋算计,争权夺宠,齐玉曾跟自已母亲保证过终生不纳妾,这才是母亲会愿意的根本原因。
无关乎爱情,只因为想让女儿觅得良婿,安稳一生,不要像她一样,等来的只是夫君儿子阵亡的消息。
“小姐,姑爷到了!”
秉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定睛看去,高头大马上的正是身中进士的齐玉。
他身着月白色长袍,上面绣着白色骏马,衣角边缘绣着细密的金丝,随风飘动,华丽非凡,其容色怡然,眉宇间隐有喜色,姿态间自有一番自得之态。
这件衣袍是楚执柔精心为他准备的,让他原本儒雅清俊的气质里添了几分贵气,倒是颇为映衬此时的春风得意。
“姐夫!”
楚映淮高兴地朝他奔去。
齐玉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牵着他走上前,然后直直地跪在齐母身前。
“娘,孩儿不负你所望!”
齐母的眼眶一下子红了,眼含泪水哽咽道:“我们齐家总算是熬到头了,你爹在下面也能安心了。”
她那双粗糙的手轻拍着齐玉的肩膀,看着儿子这般有出息,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起来吧,我的玉儿……”
楚执柔递了一根手帕给她,然后扶起跪在地上的男人:“哎呀,这大喜的日子,伯母怎么还哭上了呢,我们赶紧进去吧。”
“迟春,你去吩咐他们,宴席可以开始了。”
今日一早,楚执柔就让后厨安排了宴席,还早早地安排人去放榜处盯着,一得到消息就赶紧回来报信。
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南阁。
开席没多久,就见齐玉迟迟没有动筷,神色犹豫,不见一丝欣喜。
楚执柔手执玉筷替他夹了一块糕点到碟子里,语气柔和:“阿玉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齐玉蹙眉,清俊的脸上掺杂着一丝歉意:“柔儿,我想要退亲……”
“啪嗒——”楚映淮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发出一阵响声。
之后南阁内陷入了片刻的寂静。
楚执柔神色平和,只是疑惑问道:“退亲?因何缘故?”
齐玉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些坚定:“我们虽是父母定下的婚约,但是你我二人并无什么男女情意,即便成婚将来也不会幸福,我希望你也能看明白这些。”
楚执柔眉头微挑,伸手压下神情激动的楚映淮:“并无男女情意?那你对谁有情意?”
齐玉表情有些难堪,别过脸眼神游移:“我要求娶嘉柔长公主,你是知道的,以我的身份是无法拒绝她的,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将军府现在不同往日,经不起一点折腾。”
楚执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眸底晦暗不明,疑问道:“我倒是不知阿玉何时认识的嘉柔长公主,总不可能是长公主专程派人守在那榜文处,只等着榜下捉婿吧?”
说完她自顾掩嘴而笑,似讥讽,又似打趣:“你若是不同意,这长公主还能为难一个有婚约的男子?这皇室子弟可是最在乎颜面的,你我早就定下婚约,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这长公主怕是不甘心为妾吧?”
齐玉眉眼压低,向来温和的神情里多了丝愠色:“怎能这样?她堂堂长公主怎可为妾,柔儿你莫要胡闹,退婚之事我意已决,你莫要胡搅蛮缠,失了将军府的身份!”
失了身份?
真是可笑得很,这些年他齐玉若不是有将军府的托举,怕早就沦为街边乞丐了吧!
他现在吃的穿的哪一件不是将军府的,就连他现在这身衣裳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就算是扔进湖里都该有个响声吧。
现在倒是义正言辞,可真是薄情寡义!
楚执柔只觉得跟吞了苍蝇似的恶心,转头看向齐母:“伯母可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