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嬷嬷的禀报,慈眉善目的老夫人,眉毛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一个小小女官,竟也学得滑头。”
她缓缓地说。
宁夫人在下面,纠结得很,不知该如何搭话。
迟疑间,貌美女子轻笑出声。
“姨母,您也太苛刻了些。”
“也不是谁,都能如姨母一般会调理人。随便一个女官,哪能像姑母手下的丫头,个个规矩出息?”
她一番先抑后扬,将老夫人哄得笑起来。
“你伶牙俐齿的,竟编排起我来了。张嬷嬷,你快替我打她的嘴!”
两人嬉笑了一阵。
被冷落在一旁的宁夫人,却听得面色微沉。
夸老夫人会调理人,不就是暗指她这个主母不中用?
要知道,林妩以前可是府里的丫鬟。
这个姓柳的,着实阴险!
安阳侯小姐柳芙儿,哄了老夫人一会儿,侧脸看了宁夫人一眼。
她虽称老夫人为姨母,但其实,这门亲是认的。
故而,她比宁夫人年轻得多了。
瞧见宁夫人因时常头风发作,眼下青黑,面容还有脂粉掩盖不住的皱纹。
柳芙儿脸上,闪过一丝得色。
“姨母,我听说外头这丫鬟,一女侍奉二主,这是不是不大妥当呢?”
“表嫂也是太过心慈,这样的淫荡坯子,怎不赶出府去?”
柳芙儿轻柔地说。
若有若无地,将矛头对准了宁夫人。
宁夫人咬牙切齿地恨,但面上还是得挤出笑容来:
“表妹有所不知,这丫头工于心计,又惯会狐媚。国公爷一心宠……”
“荒唐!”老夫人不悦,打断了她的话。
“后宅管不好,你不检讨自已,倒怪爷们儿太宠?”
她越看宁夫人,越觉得自已以前真是看走眼。
早些年,还觉得这儿媳妇,端正持重,是个颇知道进退的高门贵女。
如今看着,却觉得无能。
“男人贪恋那些个狐媚子,这不是正常的吗?爷们儿都这样。”
“但你既是正妻,是主母,就应该规劝着些、管束着些,而不是听之任之,让一个女官打了堂堂宁国公府的脸面!”
老夫人将宁夫人斥责得面皮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