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在裘绒大氅中摸索了半天,秦韵儿从中取出了一张兽皮,伸手递给夏展鸿,低声道:“这就是主官对韩家下手的原因……”
夏展鸿伸手接过,打开观看。只见兽皮上面画着极为复杂的线条,杂乱无章,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出什么。
不过,夏展鸿可以确定,这张兽皮,绝对是年代久远之物。这上面的古朴气息,甚至不在残图之下。他完全能够感觉的出来。
“韩家可以说完全是被我连累的!我的本家就是因为这张图被灭,只有我逃了出来,一路被追杀到宁城,是义父击杀所有追兵,救了我的命……当时我无处可去。又感激义父的救命之恩,便答应照顾大公子一生……”
“原本我以为自己在宁城深居简出,便不会被仇人察觉,可没想到,这样的rì子仅过了三年,现在的主官便来宁城上任,而且正赶上神殿卫队选拔前夕……”
夏展鸿眉头轻锁,面露沉思,脑中思维急转,分析着秦韵儿的话。
坐在下方的风铃,小静和憨牛,此时都已经傻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隐秘存在,更不知道,韩家的大敌,竟然是宁城的主官。
秦韵儿继续道:“原本我也不知道宁城主官是奔着我来的,但我义父在与段家家主拼斗中,占尽优势的情形下,却突然使出昏招,与我父亲当年败于敌手的情形太像了!”
“当年我父亲拼尽了全力才保护我逃出来,在他重伤身亡前,曾说自己中了对方暗手,腿部的一处血脉被截,在膝盖处……而义父在决斗中身亡之后,我查看了他的腿部,发现膝盖关节处有一个红点,与我父亲腿上出现的位置,一模一样!”
“当时,给两人见证的,就是宁城主官……也就是说,除了他,不可能有别人对义父出手!”
秦韵儿话音落下,夏展鸿抬起头来,蹙眉问道:“少夫人,宁城主官若是奔着你来的,怎么会如此大意,让你们几人逃走?”
“当时,正是神殿卫队选拔前夕,昆山大城的掌队大人突然到此巡视,城里城外都是神殿卫队队员!主官好像极为顾忌,根本没敢动手,我们几人离开的极为顺利!”
夏展鸿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问道:“少夫人,那你知不知道,灭你本家的仇人,到底是哪一方势力?”
秦韵儿轻轻摇头,说道:“就连我父亲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来人袭击我家……本来我想,若是能够拿下主官,那仇人的身份自会清楚……可现在……”
说着,秦韵儿的眼中流露出极为强烈的不甘。
夏展鸿低头看着手中的兽皮,眉头紧皱,心中暗道:“对方隐藏身份,又十分顾忌神殿卫队,到底是哪方势力呢……”
片刻,夏展鸿抬起头,将手中的兽皮递了回去:“那少夫人知不知道,这兽皮图案有何作用?”
“我父亲说,这兽皮是祖上所留,代代传言,图上所示的位置,藏有天地之力……不过,我家多少辈人,都看不懂这图形上杂乱的线条……”
“天地之力!”听到秦韵儿所言,夏展鸿双眼骤然一缩:“难道是天地本源气息!若是这样,九转缠丝的第六转,再配合黄金沙虫jīng血,武王修为……”
夏展鸿心念急转的同时,秦韵儿伸手接过兽皮,轻轻叹息一声,说道:“现在再想这些也没有用了,眼前这关,咱们根本就没法渡过……”
深深吸了口气,秦韵儿继续道:“猴子,那百鸟朝凤雕件,乃是独一无二之物,全天下也没有第二件,别说半月,只怕……”
思维瞬间收了回来,夏展鸿静静道:“少夫人!有半月时间缓冲,总比当时就被取消神殿卫队选拔资格的好!”
“哎!当时还不如就让理队大人取消你的选拔资格呢……”秦韵儿再次摇头叹息。
“若是咱们失去了资格,趁着神殿卫队选拔的时候,咱们还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可现在有了这半月之约,再想要平安离开宁城,就太难了!”
说着,秦韵儿站起身来,重新把裘绒大氅披在了身上,目光中露出决然之sè,对着夏展鸿说道:“猴子!你找个机会赶紧走吧!凭你的修为,逃出宁城并不是难事……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这次我绝不是试探你……”
未等夏展鸿说话,秦韵儿便扭过脸,对仍没有缓过神来的风铃他们说道:“一直我都没有把真相告诉你们,就连义父都不知道,事后我虽然把详情告诉了二少爷,可……说到底是我对不起韩家……”
“风铃!找个机会,你们也远走高飞吧!我一人留在此地,他们应该不会注意到你们!”
风铃,小静,憨牛站了起来,表情极为复杂,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韩家真正的仇人不是段家,而是主官。而造成这一切的,却是自己等人拼死保护了五年的少夫人!
沉吟了许久,风铃与小静,憨牛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说道:“少夫人!当时那种情形,您不说实情在正常不过了!其实就算你说了,谁又知道宁城主官是奔着您来的呢……”
“是啊!”小静点点头,说道:“少夫人,我们都是韩家属下,是外姓人!您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韩家就真完了!”
憨牛用力点点头道:“我们不走!韩家没了,我们还活个什么劲儿!”
“闭嘴!”秦韵儿柳媚倒竖,怒气勃发:“韩家!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韩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与大少爷根本有名无实……”
“我们保护了您五年,守护着您就是守护韩家!我们绝不会弃主而逃!”小静大声道。
“砰!”风铃猛地一拍桌子,高声怒喝:“没错!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就算死,我也要把段乘风那个混蛋拉下来垫背……”
“你们……”秦韵儿看着风铃三人,美眸中感动的泪光闪动,香唇嗫嚅了半晌,最终深深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