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谷扬了扬眉,异常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只知道我是阮若虚的弟弟,我只知道做为兄弟就应该相互尊敬,所以,对于阮若虚喜欢的人,我也会——”
“你会拱手相送吗?”阮若虚打断了他的话,眼光已经变成了利刃,咄咄逼人地盯着阮若谷。
这句直白的话语真的如利刃呼啸着刺进了阮若谷的心脏,他的心猛地一痛,目光直迎着阮若虚,斩钉截铁地吐出了一个字,“会!”
阮若虚的一记耳光已经甩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阮若谷的脸上,响亮的声音过后,阮若谷的头已经偏向了一侧,但是,他却立即扭过头来目光直视着满眼惊诧和痛苦的阮若虚。
在很久的时间里,他们就是这样注视着对方,听着彼此的心跳在缓慢沉重地跳动,空气滞重得让人窒息,有两份心痛凝固在了这狭小的空间里。
阮若谷首先打破了这种沉默,他移开了目光,闭上眼睛,缓解了那种酸痛,站起身来。
“若谷——”阮若虚艰难辛苦地叫出了弟弟的名字,“对不起!我——”
“哥——,”阮若谷抬起沉重的眼帘,艰难地说,“你打我一百次,我也不会放弃我的选择,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不幸福。”
“我不会不幸福的,有时候的有些事情总会有另外的安排。”阮若虚很有些语重心长,“你想过蓓儿的心思吗?”
他的这句话提醒了阮若谷,他不再说话了。
七七第一次知道城市里是看不到夕阳西下到坠入地平线的,白日里灼目的火球,在西方的天空变成了一个红色的圆球,然后就隐入厚厚的云层中消失了,渐渐的,暮色俯了下来,布满了狭小的窗口。
她站在窗前看着灰暗的天空,忽然听到门锁发出清脆的卡嗒声,如同她白天里打开那锁时发出的声音一样,她知道,易水寒回来了,便像一只美丽的蝴蝶一样向门口轻快地跑过去。
易水寒一脸的疲倦,右手中提着包,包上挂着早上精心系上的领带,扭头看到七七,他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用闲着的左手抚了抚她的头顶,“七七,哥哥失败了。”
七七随口哦了一声,跟着他走到屋子里,刚要开口安慰他,他却已经把自己扔在了床上,高呼了一声,天啊——。他的突然高声把她吓了一跳,但是,她却笑出声来,伏在他身边,笑看着他眉头紧锁的脸,“这就是失败的表现吗?”
易水寒撩着她垂下来的头发,看着她笑意盈盈的脸,无奈地苦笑,“时不利兮锥不逝,虞姬虞姬奈若何?”
“这样严重吗?”七七成足在胸。
“差不多!我高估了我自己,低估了对手。”他长叹一声,把目光转向了天花板,眼前又浮现出阮若谷最后一刻那副意味颇深的神情,他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捉摸不定的光芒,这光芒究竟是什么?他远远超过了自己想像中的聪明,甚至是精明,但是,他的提醒对自己来说却也获益匪浅。
“没关系,你一定可以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七七轻声地说着,只有她知道他是一定可以的。
易水寒看着七七单纯得似乎一无所知的神情,笑了笑,“傻孩子,哪儿那么容易。”
“我知道不容易,但是,我相信你会把这不容易变成容易,你一定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她轻轻地说。
“化腐朽为神奇?”易水寒笑起来,“你真的以为我是神仙啊?”
她用力地点头。
“如果我可以点石成金,那才是神仙呢!”他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着苦笑。
七七思量了一下,想把那两百万已经存入他的账户的事,她刚要张口,肚子忽然咕咕地叫起来,在两个人不说话的空档里,这声音似乎很清晰地传出来,易水寒看了看她,她立即害羞地低下了头。
“你饿了?中午没有吃东西吗?”
“吃了蛋糕了,可是,又饿了。”她不好意思地说着,这两天的食欲出奇的好。
他扬头看看窗外,才意识到晚饭时间也已经过了,于是,他坐起来,“走,哥哥带你去买点菜,然后,做一顿好吃的给你,你还没有吃过我做的菜吧?”
“好啊,好啊!”七七立即兴奋地响应着他的号召。
于是,他们来到了最近的超市,七七像一只快乐的小燕子一样跟着易水寒,她站在购物车的脚踩梁上,他推着车,指着货架上的哪样东西说,要这个,她就立即把那样东西装进购物车,然后,她再跳上来,让他继续推着她前进。在鱼档,易水寒说,买条鱼吧,她便点头,可是,当鱼被售货员从水里捞起,并重重地击中在鱼头上时,她的眼前忽然浮现了刀疤脸血淋淋的模样,忽然尖叫一声,扎进了易水寒的怀里。易水寒紧紧地抱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轻声安慰着,感觉到他身体中的温暖,她才从那情景之中走了出来,但是,脸色却依然苍白。
从超市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易水寒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扭头看了看沉默着的七七,温柔地说,“好点了没有?”
七七点点头,抬眼看了看他,路灯昏黄的灯光下,他眼中的关切让她又好了一些,于是,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