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本是背对着江平,闻言,他嘴角很是生硬地上扯一下,拉出一个笑容,而后转过身去笑了起来,声音还带着太监独有的腻歪道:
“江老弟哪里的话,咱家虽是个没卵子的太监,却也是一口唾沫一口钉,说过的话不能忘。
而且咱家对江老弟的身体也是关心地紧呢,每天来看看你,也好让咱家安心。
好了,江老弟可别送了,你现在身子虚弱,受不得风。”
说罢,海公公脚下一点,就跳到马车前方,一匹正在疾行的骏马马鞍上。
马鞍上无人,由一个面白无须的驾马青年在前牵着。
此刻见海公公落马,青年将缰绳一甩,海公公一手接住,就完成了对接。
“干爹。”
青年声音阴柔,带着一丝太监特有的尖锐。
此人是海公公成为东厂督主后认下的干儿子,平时颇得宠爱。
“他太放肆了,这可是孩儿专门为你老人家准备的座驾。”
“掌嘴!”
海公公眉头一皱。
啪啪!
青年太监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脸上左右开弓,扇了两巴掌。
实打实的两巴掌,青年太监的脸很快就肿了起来,嘴角还有丝丝血迹渗出。
“孩儿知错!”
海公公手拉缰绳,眯着眼道:
“休怪咱家没有提醒你,若是这位江指挥使要你的小命,咱家一定会将你的项上人头双手奉上,也决计不愿去得罪他的。”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那不是你能招惹的人物。”
“多谢干爹提点,孩儿晓得了。”
青年太监一脸感激道:
“以后遇到了江指挥使,孩儿一定恭恭敬敬,绝不让他拿孩儿做借口对干爹发难。”
“算你聪明!”
海公公这才微微颌首:
“如今江指挥使受了伤,性格变得喜怒不定,他若铁了心要杀谁,莫说是咱家,便是咱们的陛下,怕也是要给他这个面子。”
说着,他忌惮地回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
就在那架马车中。
天尊四侍对江平影形不离,就算是他,跟江平说话也得隔着数米之远才行。
他心中猜测江平伤势过重,连出手之力都没有了。
但他又不敢百分之百确定。
万一江平没有伤得那么重,而是特意为某个自作聪明的人挖坑呢。
这种事以江平的性格不是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