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潜一张本来还是棱角分明的俊脸一下子成了黑锅底,黑到不能在黑了。他居然忘了楼上还站着一帮好事之徒,竟然免费给他们看了一场,他完全可以预见到他接下来他所要面临的命运了。
他想说,他羡慕了,他现在就想跟着沈锦陵走。可惜此时为时已晚,沈锦陵已经杀进京城去了。
“事情就是这样,他们自称是皇上的暗卫,守护皇室。当初是云王带着调配的令牌,他们才会来守着城门的。但是听到我的来意之后,他们商量了一番,最后相信我说的,所以才会放我们进来的。”书香门第
沈锦陵的故事一讲完,殿中每个人的神色都有些不一。当然除了云王一个人脸色难看之外,其他人看起来还是很开心的。
千算万算,居然是自己害了自己。若非当初贪玄昕手中的人马,今日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云安岳此时心中五味陈杂,但是还是觉得其中有异,却又不知是哪处地方被自己算漏了。
“看来还是皇叔神机妙算,当初将计就计布下的一招,倒是帮了不少的忙。”玄莳笑着转过头,悠闲地看着云安岳,“云王,你可输的心服口服?”
“黄口小儿,分明是你胜之不武,教人难以心服。”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个服字,分明是痴心妄想。
太后站在一旁始终是静默的,没有开口说话,连着灵动的丹凤眼中也失了几分往日的神采,看着云安岳仍旧是冥顽不灵的样子,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云王,你放手吧。争了这么多年,何苦呢?”
“你问我何苦?你不是最清楚吗?难道你忘了当年你对我说的话了吗?只有掌握了权利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否则永远只能是听命于人。这些话我可是一直牢牢记在心中,到死都不会忘记。如果没有你当年说得话,我也不会成为今时今日的云王。这我还得要好好谢谢你,我的太后娘娘。”云安岳目光狰狞地看着太后,“玄家的人,都给我记着,我即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要看着你们一个个遭报应!”
“朕的报应是什么,朕不知道。但是朕会看着你遭报应的。”玄莳冷笑出声,眉目间不再是温和的那张假面具,完全流露出他作为君主强势的一面,“来人啊,将云王押下去,着大理寺卿候审。”
一声呵斥而出,门外应该在的禁卫军侍卫却是一个都不在。玄莳眉心一皱,察觉到事情有异,大家都不禁将目光看向了门口。只见门外三个人就这么闯进了他们的视线,大家的眼神不由变得诡异了起来,甚至是惊讶和慌乱的,还有绝处逢生的欢喜——
事情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云姒宓会站在这里,她身边的那个男子是谁,最重要的是,站在那个男子身前的人,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四十六 峰回路转佳人现
只见门外三个人就这么闯进了他们的视线,大家的眼神不由变得诡异了起来,甚至是惊讶和慌乱的,还有绝处逢生的欢喜——
事情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云姒宓会站在这里,她身边的那个男子是谁,还有站在那个男子身前的那个人,她怎么会在这里……
屋中的人,除了云安岳之外,谁都笑不出来,因为云姒宓身边的人恰恰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还是走时的那一身浅蓝衣裙,服帖的发丝有些凌乱,可以想见主人当时的狼狈。但是这些都不损主人浑然天成的美貌——云姒宓竟然挟持了玉明若!
就正如李迁将刀架在云王脖子上一般,而云姒宓身边的那个男子也将他的刀架到了玉明若的脖子上,一把寒气凛凛的霜刀服帖在如玉的脖颈间,颜色交相辉映,既不伤了皮肉,也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阿若……”
玄昕在一旁看得自然是触目惊心,险些惊叫出声,但是一向淡定无波的神情早已变了颜色,即便是方才身处被人重重包围的险境都没有现在来的惊慌。
目光看着这个将玉明若挟持的男子。眼前的那个男子他从来也没有见过,从云王府的密报中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资料,可是从他身上散发的气势和眼中的无畏的目光,他可以断定眼前肯定不是一般人。脑海中不禁想起了萧清晏曾经提到过,江湖上有一个最为隐秘的杀手,出手从来都是倒无虚发,他说要你三更死,你就绝不会拖过五更,手上人命无数,有达官显贵,也有江湖豪杰,反正不管你如何厉害,包围的如何安全,只要他瞄上你,最后就还是会死在他的手中,所以他被号称为天下第一杀手。不过此人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甚少在江湖中露出真面目,连江湖的百晓生都不知道他到底长得是什么模样。只知道他出生断鸿门,名叫津阖,以一把霜刀名闻江湖,此刀没有任何神奇之处,只是因着他修习了觅霜诀的缘故,刀身会散发出逼人的寒气。
看着架在玉明若脖颈间的那把刀,还有那个男子散发的氛围,玄昕直觉眼前这个男子就是萧清晏口中的那个天下第一杀手,霜刀津阖。
可是,他宁愿自己猜错了,否则阿若会更加的危险。他到现在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阿若会出现在这里。他明明早就将她送走了才对,但是她现在却出现在了她最不应该出现的地方,而且还是被人这样的挟持着。
沈锦陵眉心紧皱,在玄昕身边耳语道:“我不是让你将汐儿早些送出京吗?她现在怎么会在这里?”他斜睨着玄昕,那目光,那神情,落在玄昕眼中,分明是嫌他成事不足,否则也不会有眼前这种情况。
玄昕被他那眼神气得胸口起伏,冷瞪了他一眼,“罪魁祸首就是你,要不是你让我送阿若离开,她现在人还会好好的待在静安王府,也不会被他们挟持!还有,别把汐儿叫的那么亲近,她和你没有关系!”
幸亏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极轻,只有他们俩能够听到,若是给旁人听到这两个在大胤以沉稳为名的庙堂梁柱现在在这种极其不合宜的地方吵架算帐,怕是都要大跌眼镜了。
“子恒,对不起……”玉明若尽量避着脖颈间的寒气逼人的刀,望向玄昕的目光甚为专注,美目迷蒙似有泪意,还渗杂着歉疚和柔软。
汐儿第一眼看到的果然还是玄昕。沈锦陵站在一旁,看着玄昕与玉明若旁若无人的对视着,虽然心中早已经接受了他们是两情相悦的事实,但是亲眼看到他们情深意重的这一幕心中还是有些不好受的,酸酸的,苦苦的,就像是将一个苦胆放进口中,不准咽下,还非得细细品尝一般。
沈锦陵站在一旁默默在心中品尝着他的苦胆,但是云姒宓可不会忍得下这口气。现在反正已经撕破脸了,而且玉明若还在自己手中,她当然就有说话的权利了。只听得她冷笑一声,道:“皇上,王爷,两位真是多日未见了。”
玄昕没有出声,他的一双眼睛仍旧只关注着玉明若。玄莳摸摸鼻子,看着玄昕那个表情是不能指望他会开口了,看来对付云家的人是非他莫属了,而且他也不会希望……玉明若受到什么伤害。复杂的看了一眼这个每次都给他不一样感觉的女子,玄莳脸上转眼间绽开一丝邪气的笑容,眼神有意无意的瞄向云姒宓,道:“朕确实是有些日子没有见云妹妹了,不对,现在朕不合适称你为云妹妹,似乎宓儿这个称呼更加的合适。自从重阳节那晚之后,朕对宓儿可是甚为想念啊。”三分情意,四分轻佻,分明像是在调戏良家妇女。
一听到这句,场中不知情的人虽然觉得疑惑,但是也没有什么好奇的心思探究,但是一些知道内情的脸色却是甚为好看的——
太后脸色不由一黑,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心中寻思着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坏小子,今天专挑那件事刺激别人,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身为一国之君,这行为确实很流氓,实在是丢人!太后站在他身后暗咳一声,提醒他适可而止。而云王的脸色也不见得比太后好,不过相对于太后的黑脸,云王的脸却红了,当然不是羞红的,而是气得发红,若不是脖子上有一把刀架着,他真想冲过去将玄莳的舌头拨掉,再把他一刀结果了。不,一刀还不解气,要千刀万剐!
当然场中最气的人莫过于云姒宓,可她却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只是在初听到的时候,唇边的笑一僵,隐隐有抽搐的感觉,而她心中早已将玄莳杀了千百遍,这点上,父女俩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轻颤,津阖回过头,关心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似在询问她怎么了。
云姒宓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她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尽力不要想起那夜玄莳给自己带来的耻辱,唇边的笑弧越发阴刻,似是一朵在暗夜中慢慢绽放的罂粟花,散发着埋藏在内心,刻入骨中的毒。“多谢皇上挂念,宓儿对你也是甚为思念啊,尤其是那天晚上的事,我至死也恐怕都忘不了。”
不是不想忘,而是忘不了,叫她如何能忘那样的屈辱。
她的目光一转,看向了站在一旁,怔怔望着玉明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