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见惯了她这种反应,语气里的嫌弃丝毫不加掩饰:“坐不坐?不坐下车!”
“坐!”姚开昔咬着后槽牙道。
她实在是太累了,只希望待会儿能顺利把牛黄卖出去吧!
“坐稳了!”司机不再看她,一脚油门车子便冲了出去。
“师傅,您跑一天下来,能赚不少钱吧?”为了防止自已睡过去,姚开昔强打精神跟司机搭话。
“可不!”司机师傅对这个话题似乎很感兴趣,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您看这路上,走半天都见不到一辆出租车吧?只要是人就难免有个大事小情,咱这价格虽然贵吧,那您说事儿赶到头上了,这钱该花是不是还得花?
“咱干半天休半天,一天也能拿回家这个数。”司机比出一个‘1’的手势。
姚开昔适时捧场:“一百块?这么多?”
要知道这年月普通工人的月工资也才不到一百块,司机师傅一天就能挣出别人一个多月工资?
“嗨!前期投入也多啊!瞧见我这车没?加上办证办执照,一共五万块钱,有几个出得起这钱的?我这还是跟小舅子合伙买的,他开半天我开半天,多劳多得。”
“那您不到一年就能回本,剩下的都是纯赚啊!”姚开昔由衷觉得这年月开出租车太好赚了,要知道,40年后的出租车司机赚的也是这些钱,购买力可以说天差地别。
她耳朵听司机师傅吹牛,眼睛也不忘看两侧快速后退的街景。
“同志,前边有个同仁堂,你看行不?”司机放缓车速,向姚开昔询问道。
“行,太行了。”
老字号,有钱!
“7块。”
“好嘞!”
忍痛数出7块钱递给司机,姚开昔抱着自已的背包径直走进同仁堂。
这家同仁堂店面很大,她一进门,就被浓郁的药香拍了一脸。
看到里间那两个大大的中药柜子,姚开昔觉得这把稳了。
她环顾一周,发现偌大的铺子里只有一个穿中山装,留山羊胡的老者。
“大爷,您这有牛黄卖吗?”
“牛黄?”老者维持着看报纸的姿势,只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什么病?”
姚开昔眨眨眼,又道:“我帮朋友问的,他也没说什么病,就说要牛黄。”
“那东西可金贵着呢,我这店里也不多,你得先告诉我是什么病,我瞧瞧对不对症,才能知道卖不卖给你。”
“嘿,不如您先跟我说说价格,我再让他考虑考虑?”
“小同志,我卖药是为了治病救人,你要是闲打趣儿,我劝你趁早出门去,别逼小老儿我动拐杖!”
姚开昔笑容僵在脸上。
完蛋了,态度不够端正,被当成小混混了。
“大爷,其实我是来卖牛黄的。”她不再兜圈子,从口袋里掏出盘子,平放在老者面前的柜台上。
“我检查过了,这牛黄有些年头,品相一等一的好。”
她这边还搜肠刮肚想形容药材的词儿,那边老者已经戴上老花镜,用不知从哪掏出的镊子去掀盘底的封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