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给三哥写信。”她喝了口茶,眼神平和,“遇到好的布料,就给他缝制衣服。能做的事太多,我的心很满。”
心有丘壑,天地自宽。云昭昭脑海里突然想到这句话。
她突然明白了石萤的意思,她的人生本来就是这样的生活,不管在石府,还是在别院,又有何区别呢?
她生来不自由,从来没有选择,当年若非三哥,她也是被困一生。三哥在她心里,她在何处都无不同。
远离尘嚣,无人干涉,随心而活,她守着那份情意,活出两个人的一辈子。
沈乐言与云昭昭一笑,低声道:“石姐姐,等时机成熟,我们会想个法子,让你脱离别院。”
她三哥洒脱爱自由,若非生在云府,他定会四处游历,看不同地方的四季轮换,体验不同地区的人文风情。
云昭昭把玉佩放入她手中,神色动容:“别院虽好,可广阔天地,大好山河,别有一番风景,你陪我三哥去看看。”
手心里玉温热,石萤一脸错愕,见她点头,泪在眼里打转,她嘴唇颤动,隐藏在五脏六腑的郁气,破了口,一泄而出,骨头都是轻了。
她看着半块鸳鸯玉佩,温柔摸着那个“肆”,笑中含泪:“昭昭,谢谢你,我的人生更圆满了。”
快到午膳时,她们去了宴会厅,因太子昨日回京,宫中议事。很多男客露面后进宫了,或是备礼未到,多是女客人,男女分席,以围屏分割。
石萤身粉蓝色衣裙,发髻上插着幽兰花翡翠玉簪,云昭昭一身石榴红色衣裙,茉莉花玉簪添了几分清冷,沈乐言一身葱绿衣裙,玉兔翡翠簪子,栩栩如生。
三人一来,引得众人望过来,尤其是看清石萤时,神色一怔,往年石萤回来祝寿,最多后院陪一陪,不来宴席。
一位贵妇人看清三人衣裙的料子,愣了一下,才低头私语:“她们三个人的衣服布料,竟是今岁的蜀锦,不都说只有宫里有吗?”
“母亲,她们发髻上的簪子,是翡翠的呢,看手艺,像是出自同心首饰那位鲍师傅之手?”贵夫人身边的少女,目光流连在发簪上,不舍得离开。
另外一个夫人靠近一些,声音压的很低:“听说千秋宴后,嘉敏公主与云昭昭来往亲密,宫里这态度,可耐人琢磨呀。”
心里暗暗暗叹:这京城明珠,岂会黯淡,怕是又要璀璨夺目了。
见她与石萤神态亲昵,又念起往事,很默契收回视线,打招呼,闲聊,大家待她自然亲切。
石凝脸色发青,紧紧盯着她们,一把捏碎了手中的核桃。石夫人与旁边黄夫人说话时,不着痕迹替她擦拭,用力按住她的手。
整个宴席上,石老太君难得行事高调,不仅刻意把石萤安排在她身边,明目张胆偏爱,还不着痕迹给她表现的机会。
介绍她给众人,与众夫人闲话家常时,也有意无意提及她与云昭昭的往事,言语间都透着她们情分深厚。
后来,石老太君突然病倒,病痛来势汹汹,差点没熬过去,她强撑着精神,榻前叮嘱,她们才明白老人家的苦心。
原来石老太君这半年来伤痛难眠,身子虚弱,食欲不振,察觉自已来日不多,压着不许外传,提前为石萤筹谋。
才会大办寿宴,刻意偏爱,为她结缘,昭示她石家嫡长女的身份。
她知她艰难,担心她这一去,无人庇佑,她在别院无人再知晓,最后落个病逝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