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
刘璟有些担心,他听着刘廌刚刚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对劲。
刘廌却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二叔是知晓的,国初之时陛下大封功臣,原本是要厚赏祖父的,只是祖父知晓朝堂之上站得越高便争斗的越是激烈,所以才得了个诚意伯的爵位。”
刘璟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这只是其一,你祖父何等人?他老人家当初便明白,陛下出自淮右,身边又以淮右为重,所以我家与其得个惹人注目的国公之位,不如得个伯爵之位。”
“陛下出自淮右,却不代表淮右能一直把持朝政。”
刘廌哼哼着,轻声说了一句。
刘璟目光一闪,手臂撑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俯身靠近刘廌,低声道:“你是怎么想的?何出此言?”
刘廌解释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说罢,他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昨晚前身被趁黑敲棍子,这会儿可还疼着呢。
“人心不足?”刘璟低声呢喃了几下,目光再次看向刘廌。
“陛下并非是前宋赵匡胤那样的皇帝,也不会做杯酒解兵权的事情。”刘廌很肯定的说着,随后转口道:“但若是和陛下一同自淮右开始打天下的那些人,在朝堂之上占据公侯宰相之位,结党营私。二叔以为,等那时候陛下又会如何做?”
刘璟明显的肩头一晃。
随后急声道:“陛下出身贫寒,最是不能容忍朝堂命官结党营私,贪赃枉法!”
刘廌笑了笑。
老朱那样的皇帝,可不仅仅是不能容忍,而是一旦发现便会大杀特杀的皇帝。
刘廌又问:“二叔可知晓,我为何昨夜未归?”
刘璟皱眉,面露疑惑:“你昨夜未归,我便遣人去你们上林苑监寻你,却没有你的踪迹。所以士端你昨夜,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
刘廌没有详细说明,只是冷静说道:“有人盯上侄儿的位子了。”
刘璟又是一愣。
“你那上林苑监典簿厅典簿的位子?”
若不是这话是大侄子亲口说的,刘璟当真是要笑出声来。
他继续问道:“上林苑监典簿厅典簿,是几品的官来着?”
刘廌看了刘璟一眼:“正九品……但苍蝇再小也是肉。”
自己可是清楚,震惊整个大明的空印案,可是牵连诸多。
而空印案的核心,就是占据一个个关键位置。
上林苑监典簿厅,主掌衙门出入账目和文书存档。
只要占据这个位子,整个上林苑监的账目,都可以随意更改,配合那帮人以一张盖着官印的白纸,平息账目出入。
刘璟目光闪烁了几下,最后抓住了重点:“所以,这一切和你刚刚说的,又有什么联系?”
刘廌笑了笑:“祖父当初想要在朝低调,推辞厚封,更是早早就归隐青田。可是现在却证明,这样做是不行的。
那么,我诚意伯府刘家,为何不能尝试站在足够高的位置?站在一个所有人,都无法随意加害我家的位置呢?”
“你要做什么?”
刘璟没来由开始紧张起来。
刘廌却已经是镇定如若:“侄儿要入宫面圣,但还需要几天准备。”
……
刚好赶巧,第二天是刘廌逢五休一的休沐日。然后他又让人抬着去了一趟上林苑监请病假,多得了一天休沐。
说来也是奇怪,大明除了逢午休一和新年、清明、圣寿节三天的法定官员休息日,若是寻常请病假是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