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藏在袖袍下的手掌,因为紧握着笏板,已经是发了白。
自从入主中书,从右丞相走到左丞相的位子上。
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被人逼成今日这般模样?
胡惟庸语气平静的说完,目光则是在奉天门前的文武百官脸上扫过。
原本因为刘廌接连逼问,而被惊的各自小声议论的官员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左丞相胡惟庸执掌中书多年,在朝堂之上的威严自不在话下。
而他,这番开口,也直接是将事情给拉回到了陈宁的身上。
陈孟麟今天在御前举告,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要看陈宁到底有没有违法乱纪,借用权势贪墨朝堂钱粮。
胡惟庸露出一抹笑容,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刘廌:“刘典簿,你也是在朝为官,更是出身名门,该是明白朝堂之上一切都要讲究证据确凿,而不能空口诬告。”
刘廌也笑了起来。
这是自己和胡惟庸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他一直冷静开口:“回胡相,下官自然是知晓的。”
胡惟庸哼哼了一声:“既然知晓,那你所说的御史台左御史大夫陈宁有不法之实证,又在何处?”
刘廌闭上了嘴。
胡惟庸双眼微微眯起。
“嗯,这小子刚给咱的这东西,是不是证据啊?”
这时候。
御门下的老朱,忽然出声,将刘廌书袋子里那一沓存档公文抖了抖。
“老大,你帮爹瞧瞧,这上面都说了些什么。”
朱标目光扫过御前文武,而后躬身将老爷子手上的那一沓公文接过。
胡惟庸立马转过身,目光凝重的看向老朱家父子二人。
他不认为陈宁会有什么把柄暴露,更不认为被无数人使用的法子,能这么简单就查出问题来。
“荒唐!”
半响之后,朱标面露愤色,冷喝一声。
随后胡惟庸就看到,太子爷那双眼睛,已经满是杀气的盯上了被禁军扣押在御前的陈宁。
刘廌也在这时候开口:“胡相,陈宁等一干朝堂官员,借用空印之法,从中贪墨朝堂钱粮。虽然他们可能自认天衣无缝,然空印与后书笔墨却有明显区分。”
胡惟庸脸色紧绷:“这说明不了什么,一切都是为了提高朝廷和地方官府的效率。”
刘廌笑笑:“那胡相何不回答一下,下官此前的问题?”
你胡惟庸今天敢不敢当着在场这么多人,以及老朱父子二人面前,担保陈宁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
胡惟庸太阳穴瞬间突突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