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就不能不应答了。
刘廌当即拱手:“陛下与太子殿下爱护臣子之心,微臣感激不尽,铭记于心。”
朱标依旧是笑了笑,随后脸色一凝:“爱护臣子,亦是要分辨臣子可否忠良。前番丁斌弹劾你贪墨一事,锦衣卫的毛骧查了几日,不曾查出什么问题,你也确实什么都没做,甚至在上林苑监任职期间,也是矜矜业业。”
刘廌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若是自己此前在上林苑监当真犯下些什么事情,恐怕就不会有此刻这番对话了吧。
朱标向后一仰,靠在椅子上,目光审视却又玩味的盯着刘廌。
“不过说起来,你接下来恐怕是有些麻烦了。”
刘廌抬起头,看了朱标一眼,随后淡淡一笑:“微臣只知忠君报国,能有多大的本事,便为朝廷做多大的事情。”
朱标当即笑了几下,随后扣手道:“今日你在朝会之上,数次逼问胡惟庸、涂节、丁斌,弄得他三人哑口无言。恐怕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你在朝中都不可能与人交好了。”
只要胡惟庸一日不倒,谁都不敢轻易和将左丞相逼得不发一言的刘廌往来。
这便是官场现实。
可一旦有一天,有了胡惟庸要倒台的风声和迹象,刘廌也会立马成为朝堂之上的香饽饽。
这也是官场上的现实。
刘廌再一次淡淡一笑,并且说出来一句很经典的话。
“臣在朝为官,不是为了交朋友的。”
“臣为官一日,便只知报效朝廷一日。”
朱标顿了一下,目光深深的看向刘廌,半响之后才再次开口道:“朝廷接下来要有大案,但你的事情算是了结了,明日便可回上林苑监当差办事了,还有你此前说的那件事,若是明年开春之后当真成了,孤不会忘了对你说的话。”
来自大明皇太子朱标的那个大大的赏赐。
刘廌自然是不会忘的。
“臣万死莫辞。”
朱标摆摆头,随后又说道:“还有陈孟麟这件事,虽说陈宁确是不法,已被处斩。但陈孟麟子告父,终究还是影响不好。想来你与他也有些交情,你便转告他一句。”
刘廌立马躬身抱拳:“臣领命。”
朱标这时已经提起桌上的朱笔,翻开了一份不知哪里来的奏章,开口道:“你就与他说,孤保他性命,保他户籍,但他却也要为自己选一个去处投军,为国效力。”
这是要让陈孟麟参军入伍,为国戍边的意思了。
刘廌点点头:“臣以为,陈孟麟定会选一处能为国效力的地方。”
朱标嗯了一声。
“去吧,等年后记得便去詹事府报道。”
“臣,告退。”
出宫之后。
原本刘廌还对朱标所说的,自己接下来的官场生活会有些不太好,不太理解。
可等他一出宫。
才终于是明白了朱标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因为东城云集着朝廷的六部、各司以及都督府等衙门,也使得这里成了官员出现最多的地方。
几条街上,每时每刻都有数量众多的官员在各个衙门之间往来,也有更多的地方官员入京到各部司衙门办事。
只是当刘廌一站在东城。
远远的,就能看到那帮官员,在看清自己之后,便立马火速的加快脚步离开他的视线。
若是遇到是从地方入京办事的官员,则立马就会被旁边的京官拽走,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一句。
“以后在京中见着那位,务必要离着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