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耀的煤气灯骤然亮起。
人群依旧熙攘,毫无入夜的自觉。
有中产绅士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抽着陶土烟斗,有衣着裸露的妓女站在站台角落嬉笑吵闹,有酒鬼靠坐在墙角,边喝劣质苦艾酒边高声咒骂社会不公……
特蕾莎坐在候车椅上,望着墙壁上如同拙劣差分机点画的广告画牌,深深地打了个哈欠。
她用手抠了抠脸。
列车延误了十分钟,她一手抱着丑丑,一手拨弄着机械耳罩。
这个耳罩可以放出声音。
闲暇之余她也会偶尔听听,不过一般都是无聊的新闻或者腻味的音乐。
只是遮盖城市引擎声的噪音而已。
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沉闷严肃的音乐在耳中响起。
她的注意力回到丑丑身上。
哼哼,让我好好看看你是个什么构造!
在她身后不远处,三道身影鬼鬼祟祟。
高大男人眉头紧皱。
“什么情况?”
精瘦男子咽下嘴里的唾沫,讪讪道:
“貌似是站台的操纵杆出现了什么故障……”
“所以发车时间错开了?妈的,不是换掉她的车票了?!”
闻言,精瘦男子身子一颤。
“呃,我明明换了——”
他的声音被高大男子的眼神止住。
只听高大男子发号施令道:
“行了,迟则生变,小不点,去吸引住巡警,咱们现在动手!”
“好的头!”
“是,老大!”
对于身后发生的事,特蕾莎毫无察觉,嘴里嘟囔着:
“咦,怎么拆不开呢……”
正当这时,耳中严肃的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咔咔咔”的齿轮转动声响。
她拍了拍耳罩,鼓了鼓腮帮子。
怎么回事呢?
……
城堡二层,伊蒂丝从客房中走出。
压抑着胃里翻涌的感觉。
她深深呼吸走廊中的空气,试图洗刷掉肺中来自里诺塞身上的脂粉味。
该死,都给我去死。
那头恶心的肥鲸哪里需要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