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膝跪地,平视着他,“宝贝,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我。我真的不明白,我明明可以给你我的一切,只要你想要,可你为什么非要反抗我?”
“因为我讨厌没有同理心的蠢狗!”林夏感觉自已可能产生了应激反应,张口就骂,不过这次周边没有人质,他底气稍微足了些,但想到西德尔可能会秋后算账,接着补充,“不爱听?那你继续用人命来威胁我好了,也可以每天都这么做,但谁能保证我多看几次这种场面说不定就免疫了?我劝你还是少杀人,免得我脱敏太快,然后我还能叫你蠢狗直到我死!”
出乎林夏预料,西德尔不在意的笑了笑。
“鉴于你主动吻了我,我的好心情暂时还不会消退。毕竟你的味道实在不错,值得我用心去回味?”
林夏咬牙切齿还是没能承受住西德尔的骚话攻击,脸涨红。
西德尔笑容加深,“王妃,我亲爱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和其他人类不一样,你好像觉得你不该生来就被狼人控制,这不公平——可是亲爱的,弱小就是罪。月亮女神没有眷顾你们,赐予人类强大的体能,所以人类只能被奴役。”
林夏愕然,脸色更红了,这次是因为愤怒,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他忽然发现自已错了。
这头该死的狼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昏君——相反,他太清楚自已在做什么了。
他是个清醒的暴君。
他知道自已是既得利益者——但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自已其他人怎么看他,只要他永远都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那个人就够了。
林夏忽然有点恐惧,他觉得眼前的人像是深林洞穴中潜行的野兽,随时能从黑暗中一步步出现,将他吃得渣都不剩。
西德尔牵起他的手,放到脸旁蹭了蹭,这个颇为亲昵的举动被他做得无比自然,他既是野兽,又是英俊的王子殿下,他的形象在林夏面前不断变换。
“事实上你不是第一个反抗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可那又如何?你可以不断的反抗,用你的一辈子反抗,但你不会成功,你只会一直一直失败……所以为什么不抛掉那些兔死狐悲的怜悯,放弃共情你那些没用的同胞,成为我的珍宝。”
西德尔的话带着蛊惑,林夏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已动摇了。
但灵魂上的刺痛让他清醒过来。
这是无解的。
他不能去思考,即便西德尔的话都是事实,可他来自曾经人类作为主宰的世界——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哪怕他的命再廉价,他也不能屈服。
“人类在你眼中这么低贱,那你为什么还非我不可?”林夏扯了扯嘴角,声音骤然拔高,“就因为那个无聊的命定伴侣?你打算一直容忍我一辈子?西德尔,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不会漏过我人生中的任何一秒反抗你!哪怕我只是弱小的人类,我会激怒你,我会让你忍无可忍,亲自杀了我!”
西德尔的脸色终于阴沉下去。
“我承认,你是第一个对我态度这么恶劣,还能活到现在的动物……不,我不会杀了你,总有一天,你会屈服于我。”西德尔忽然扑向他,把他压在长椅上,他扯过他的领口,野蛮地咬着他的脖子,“林夏!”
林夏下意识闭上眼,等待着那种牙齿刺透肌肉的痛苦,这几天他也没少感受——但奇怪的是,没有疼痛感传来,倒是有一股温热的暖流忽然从西德尔触碰他的地方释放。
那种感觉很舒服,让他不自觉就放松了身体,然后直抵灵魂深处。
以二人现在交叠在一起的姿势,他现在明明是看不见西德尔的脸的,可视觉却莫名开始被脑海里的画面占据,他能看见西德尔的紫色瞳孔近在咫尺。
他能感受到这双眼睛带着渴望,他本能地知道他想干什么——他想标记他!
“滚你爹的!”林夏愤怒地挣扎起来,他脑海里刚产生抗拒的念头,那股暖流一下子就被驱散出了身体。
下一秒,西德尔松开他,牙龈上都是血,他用拇指在嘴唇上一抹而过,神情更加阴郁。
“你拒绝了我的标记,王妃。”西德尔眼底涌动着嗜血的狂热,那是猎食者对猎物的征服欲,“但没关系——从今天开始,到毕业,还有四年时间——我会一直折磨你,直到你愿意被我标记为止。”
“哈,那你试试看吧。”林夏自暴自弃,“既然你说人类没那么坚强,那就把我逼疯呗?只要我不再是我自已,就随便你怎么折腾。”
“别这么说,王妃,我不会给你疯掉的机会。狼人的魔药比你想象中神奇,能够治愈一切疾病,甚至能让你一直清醒。”西德尔抱起他,“现在,我们去上课,可别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