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仔的爸妈疯了一样冲进坑里,这是他们最疼的幺儿,如果出了事,那就等于要了老两口的命。
书记见此,立刻就吃了一惊,青桐树没有挖上来,却出了人命,这下事情就严重了。
书记大吼一声:“快,下去救人!”
书记的命令和黄泉恶鬼
相比,还是后者更可怕。所以,很多人都在起哄,但是没人敢真的下去。
“快,回镇上,找东西救人。”其实镇上能有什么东西,除了船就是网。现在黄河渡口一滴水都没有,它们能有什么用。
最后,只找来了一只八齿钩。
钩子被下到坑里近十米,忽然像是勾住了什么东西。
几个胆子大的用力往上一拉,坑里开始汩汩地冒出血水。
顷刻之间,红色的血水已经有一米多深。
众人被这个场面惊到,炸了窝一样,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下去。
书记只好把这件事报到县里,请求支援。
县里知道这件事后,大吃了一惊,立刻就叫镇上封锁现场,不能再让一个人下到坑里。
其实都出这种事了,就算镇书记不下禁令,也不见得有人敢下去。
一个星期后,来的不仅是县里的人,还有拿着公安部红头文件的人。
书记摸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的乖乖,公安部都来人了,这事得多大啊!”
公安部的人被带到渡口上,惊讶的发现,所谓的严密封锁,竟然连一个守卫的人影都看不到。
看到这幅场景,书记额头上立刻就冒汗了。他明明指派了十几个精壮,日夜不停的守在这里,昨天还看到有人巡逻,怎么今天就跑了一个也没有了呢。
等书记来到青铜树下,立刻就惊了一声白毛汗。
十几个青壮,一个个匍匐跪在青桐树的周围,整整围了一圈。
半坑的血水,已经淹没了他们的大半个身子。
书记惊异地发现,那棵原本只有两米来高的青桐树,此时竟然拔高了一大截,已经有三米来高。
书记喏喏了半天,没敢提这事。
那个年代,这种事那就是怪力乱神,是封建残余,谁敢说谁就得等着下牛棚。
这件事立刻就被定性为特务暗杀事情,态势一下子就严峻起来。
可是就在那一晚,干涸的河床一夜河水暴涨,青桐树被淹没在了几十米深的黄河水下,无从挖掘。
第二天,就传来了伟人陨落的消息,中国顿时陷入到一片愁云和惶惶之中。
再也没有人来关心这起无根无据的暗杀事件。
三十年过去了,除了陈阿仔和那十几个青壮家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淡忘了这件事。
可是谁又知道,就在陈阿仔被黄河毛鬼抓走的那天,有个小女孩偷偷了从青铜树上掰下了一片叶子,一片刻着特殊符号的叶子。
——
三十年后,四九城一个古玩铺子里,我慢慢合上母亲的札记,思绪依旧停留在那特殊的一天,那棵神秘的青桐树。
三十年前的陈阿仔就是我的舅舅,母亲作为家里的大姐,对舅舅的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直到现在只要一提到舅舅,她还是会唉声叹气。
黄河古渡一夜断流,河里深不见底的青桐树,那些死得诡异的人,那片带有特殊符号的青铜叶子。
我的思绪正飘的无边无际的时候,忽然一阵嘀铃铃的电话铃声响起,把我拉回了现实当中。
我看了一眼,这个号码非常熟悉。
“喂,老六,干嘛呢,快点过来,哥给你看点好东西。”那个声音有点闷,有点粗,是五哥的声音。
五哥不是真的在家里排行老五,也不是我亲哥。
我们是大学同学,一个宿舍里,他是老五,我是老六。大学几年下来,我们的关系铁到没话说。
他玩古玩,是祖传的手艺,我能进到这一行里面,其实都是靠他提携,不然就凭我那点眼力劲,非赔哭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