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累得直接坐在地上。
“我得到过某种力量的眷顾。”大叔突然开口道。
寒屿静静地坐着,听大叔讲他的故事。
“我以为我能够用这股力量复仇,向怪兽复仇。”大叔举起正止不住颤抖的左手,“我在追寻着怪兽的足迹,保护弱小的普通人。我希望我在赎罪。”
“大叔犯了啥罪吗?”
“没把能做的事情做到最好,这便是我的罪过。犯错的代价就是失去了我之前所拥有的一切。”
“是因为失去才去战斗,还是在战斗所以才失去呢?”寒屿闹不明白了。
“都有。所以这条路本来应该没有尽头。”大叔招呼寒屿到他左手边。
他的左手紧紧地抓住寒屿握过来的双手:“你总有一天会为了……”
“大叔,你在吐血啊,别说了。”无力感再次掌握了寒屿的身躯。
“有点不甘心,但也到此为止了。”大叔一笑,鲜血下的牙齿和干裂的嘴唇一样白,“所以我一定要说完。”
“您讲。”寒屿也颤抖起来。
明明大叔是个陌生人。
当初维吉斯和阿芬斯托大闹墨阳县中心导致他失去家人时,他都没有确实地哭过。
可共同经历了生命威胁的人在眼前快要死去时,他却泫然欲泣。
过往的惨状与现实的人将辞世叠加在一起,如同烟花雨炸裂在胸口。他单膝跪地却几欲昏倒。
“你总有一天会为了活着的人而战斗,当你有了足够保护他们的力量,把希望传递下去。”
“打倒怪兽的力量?”寒屿才
反应过来大叔在说什么。
就算大叔说的不是真的,他也选择相信。
“如果我坚持不下去呢?”
“你不会的。”大叔那几乎耗尽气力的身体正在发光。
他将右手甩到了寒屿的左手上。
寒屿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硬物的存在。他翻手接过。
那是一颗被鲜血染色过的石头。
血红色的。
在大叔的头垂落在地之时,寒屿的左手腕传来了灼热感。
本来寄宿在大叔左手上的金属手镯到了他的手上。
砸在河里的机甲荡起层层水花。炮火声全进不了寒屿的耳朵里。
他只在想:
今天晚上,死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