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启王?”荣相见原本也猜到这里,但听他这样说,更笃定了。
周显旸点点头,回忆了一下出事的瞬间。
“当时,我扑过去,想用背上的金丝软甲抵御冷箭,正好看见站在角落的启王,盯着我们。他眼里丝毫没有惊惧慌乱,反而是一副大仇得报的癫狂。现在想想,他和守卫在高台外围的段飞站在一起,是有意避开冷箭。”
“可是现在校场的人,已经自尽身亡了……只怕死无对证。皇上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估计是查不到他。”
周显旸说:“那就让他……自己跳出来。”
……
煜王醒来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
可是,当皇帝和太后再次赶到的时候,周显旸又睡了过去。
太医连忙安抚道:“殿下高热已退,这次不是晕厥,是太累了昏睡过去。煜王失血过多,几日没有进食,所以精力不济。方才王妃给他喂了些流食,等他补充一点体力,一定能恢复好,跟太后和陛下说话。”
听太医这样说,他们才放了心。
荣相见行礼送长辈们出去时,眼神闪烁,似有难言之事,很是不安。
太后和皇帝一早发现,支开众人,只单独问她话。荣相见惊恐不已,跪在地上说:“殿下刚才醒时,跟我说,他看到是谁谋逆行刺陛下。”
“谁?”
荣相见作出为难的样子:“我不敢说,我怕太后和陛下觉得我挑拨天家和睦……那我就罪该万死了。”
太后厉声道:“糊涂啊,皇帝和显旸的命都快被人伤了,你还顾忌什么天家和睦!你只照实说,哀家和陛下绝对不会责怪你!”
荣相见这才斟酌着开口:“殿下说,事发时他看到启王,毫无惊慌之色,满目愤恨,冷眼旁观。且当时启王脱离了人群,独自站到了段飞身边,避开冷箭,似是早有准备一样。”
“怎么会是他?”太后非常不解,荣相见忙道:“启王兄最是孝顺,性子温和,按理说做不出这样狠辣之事啊,所以相见才犹豫,怕是殿下看错了……这没有实据之事,说了有搬弄口舌是非的嫌疑,可是,又不敢隐瞒太后和陛下……”
“好孩子,”太后示意唐副都知将她扶起来,“你只管好好照顾显旸,其余的事,自有皇帝做主!”
荣相见答应了,小心翼翼地看着皇上的脸色,退下。
太后这才盯着皇帝:“启王是在你的藩地长大,哀家跟他素来没什么祖孙情分,也不了解他。你觉得,会是启王谋逆行刺吗?”
皇帝面色阴晴难定,似乎也在权衡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什么,抬手招来段飞:“那日行刺之时,启王站在何处,你可还记得。”
段飞毫不知情,照实回话:“当然,启王当时就在臣身边,一直在和臣说话呢。”
“他怎么好端端,跑到你身边去了。当时,你领着羽林卫护卫在高台之侧,并不在王公之列。”
段飞一脸懵:“这臣就不知道了。当时演武正热烈,启王走过来,跟臣闲聊。”
“聊些什么?”
“都是些不打紧的话题……臣当时忙着查看周遭情形,也没认真听……”
段飞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难道……启王是有意分散臣的注意力?”
一想到这里,段飞立即跪下:“臣失职,请陛下降罪!”
太后见皇帝眼神愈发阴冷,便说:“既然皇帝有疑,不如设个局,叫他自揭真面目。”
周显旸受伤后的第三天,众人都很担心。按照太医的说法,今日若再不退热好转,情况就难了。
连禁足的厉王夫妇都请旨进宫去探病。
众皇子请过安后,同往崇华殿。
岐王最是气盛,忍不住议论:“你们听说了吗?这次校场并非意外,而是有预谋的行刺。昨天四哥曾短暂醒过来一次,想告诉王妃谁是凶手,可话还没说完又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