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运动已毕,盘算着如何处置林学进,皆感棘手万分,总不能一杀了之。
高水平心中暗自筹谋脱身之策,此地不宜久留,当下囊中有数百两纹银在手,倘若以此资财上路,投奔宗门拜师学艺,途中倒也能勉强应付开销。
此时,仇芳君小鸟依人般紧贴他怀中,忽然发问:“你可是动了离去之心?若你一走了之,我又该如何是好?”
高水平闻此言,心头如同挂了个千斤秤砣,叹道:“眼下并无此意,只待时机成熟再作打算。再说即便我离去了,难道你不会另寻他人相伴么?”
仇芳君一听之下,立时杏眼圆睁,嗔怒道:“你这薄情郎,怎会有这般念头?我岂会再去寻觅他人,与你共度时光,才是我人生最快乐的事。”
高水平深知红颜多情亦多变,女子口中之情深意浓,往往难辨真伪,犹似他在另一时空所遇那些女子一般,表面柔情蜜意,实则内心世界与言行举止常有出入。
为解当前困局,高水平只好佯装笑颜,轻吐几句看似慰藉实则权宜之辞,终究还是将仇芳君安抚下来。
此刻看来,两人已然同舟共济,且不论其行事方式,均非清白良善之辈。
晨曦微露。
杨捕头带领一名捕快,以及几名衙役,还有仵作一同抵达。
仵作先行一步,对林三与林才贵的尸体进行了仔细检验,查得二人的致命伤皆是颈部遭匕首割裂,其中林三更不幸被刺中心脏。
杨捕头迅速勘查完现场后,步入林府正厅,只见仇芳君端坐其间,周围尚有几位家仆环伺。
杨捕头对着仇芳君行礼:“杨某见过林夫人。”
仇芳君裣衽还礼:“妾身见过杨捕头。”
一番礼节过后,众人各安其位,丫鬟玉娟适时奉上香茗。
仇芳君坦然直陈:“杨捕头有何疑问,尽管直言。”
杨捕头道:“据闻先前曾有一位名为高平的杂役居住在哪里,不知如今此人何在?”
“确有此事。”
仇芳君的目光转向高水平,高水平适时向前,自我介绍:
“在下便是高平。”
杨捕头目光犀利,询问高水平:
“昨夜戌时,你身在何处?”
高水平从容道:“那时正在莲花院。”
杨捕头听罢,继续追问道:“那你昨晚在莲花院具体做了些什么?”
高水平解释道:“因昨日我有幸成为大小姐的陪读,归来后即向夫人汇报了大小姐的学习情况。”
随后,杨捕头又提出了一系列琐碎的问题,仇芳君逐一证实了高水平所述无误。
经过一番详尽的询问,杨捕头确认了相关信息后,便起身告退。
……
远处处屋脊之上,两道身影卓然而立。
一位是身形壮硕的大汉,另一位则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公子模样。
那大汉问道:“公子,何不径直闯入,取那贼子项上人头?”
公子却是微微一笑,徐徐而言:
“莫急躁,先让他尝尝恐惧的滋味。”
“今日杀一双,明日宰一对,等到时机成熟,人心惶惶之际,再捉住他好生折磨一番,谅他也逃不出我手掌心。”
“这十六载的夺妻辱亲、杀父杀母、灭门三十四口之深仇大恨,岂能轻易了结?”
“若是一刀斩杀,未免太过轻饶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