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外力吵醒的苏意披着斗篷被张海杏直接抱过来,手往张启灵身上一碰,瞌睡都被吓醒了,整个人一扑腾直接摔在了张启灵身边。
“他酒量不是很好吗?而且我记得他今晚应该没喝酒吧!”
苏意伸手撩开了张启灵额前已经被汗水打湿的碎发,额头上的温度都能煎鸡蛋了。
她又凑近耳朵贴着张启灵的嘴唇,一点一点地分辨出来了他念叨着的东西,是一串超度亡魂的藏传佛经,当初白玛去世的时候她陪着他在张家后山念了一整晚。
是梦到了白玛吗?
“星星?”
偏低的体温使得苏意被当作降温贴抱住,长发散了两人一身,熟悉的气息令人感到安心,手上的力气也不由得加重了一些,没有防备、腰被勒疼的苏意闷哼出声。
张海杏在经过不到一秒钟的思考后选择救人,可即使处于昏迷,张启灵的警惕性依旧很高,对着靠近的人直接腾出一只手过起了招,完全就是凭着本能反应盲打。
本来还用手肘撑着床的苏意被继续加重的力道直接按在张启灵身上动弹不得,两个人过招时带起的破空声就在头顶,她只能把头埋在滚烫的纹身里闷声阻止这两人。
“住手,不要伤到我了!”
两个张家人默契地收招,一群人的目光看着只露出通红耳尖的苏意,黑眼镜甚至还蹲在床边手贱地想戳一戳苏意,差点被张启灵的反射性动作给掰断手指。
“我去,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哑巴张这么凶的吗?”
解语辰一点也不矜贵地翻了个白眼把黑眼镜揪起来,离心情不好的两个张家人远了些。
“我看你就是记钱不记打!”
一逮到机会就挑衅张启灵,被打了也无所谓,再有下次继续挑衅。要不是黑眼镜武力值确实很高,换作别人,估计早被张启灵打趴下了。
但是别人也不会次次挑衅一个高手,说白了还是犯贱。
经过验证,只有无邪靠近的时候不会被打,但是无邪根本拽不动张启灵的手,即使加上苏意两个人就跟蚍蜉撼大树一样,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连一根手指都没有撬动。
“要不你今晚跟海杏将就一下,我研究研究怎么办?”
“那我还是跟小花他们将就一下吧。”
他怕一睡就不醒了。
分配好了今晚的住宿问题,苏意又开始跟着张启灵的节奏念起了佛经,拗口的佛经从她嘴里流淌出来就成了一首催眠曲,张启灵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一些,起码纹身消下去了一些。
无邪还是有些不放心张启灵,但是他自己脑子听着催眠曲也觉得有些晕乎乎的,最后被解语辰和黑眼镜架着走了。
空气里只剩下了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张启灵松了松手,苏意艰难地调整着姿势,把头发系成偏马尾,嘴里的佛经也慢慢变成了幼时哼唱的藏语摇篮曲。
两人上下的位置颠倒转换,不习惯有人靠着自己侧颈睡的苏意也只是将某人的碎发拨开一点,一只手被当作颈枕,另一只手轻拍后背以示安抚。
她只会哄孩子,长大了的孩子在她眼里依旧还是个孩子。
耳垂上传来被舔舐的湿热感,将本是昏昏欲睡的苏意一下子吓醒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开了一瞬之后又被迫靠回去,耳朵上传来被牙尖细细摩擦的疼。
“星星?”
“嗯……”
很细很小的声音,像是一只生病了的幼猫在示弱。但是因为直接在苏意耳边发声,所以她听得很清楚,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
他但凡态度强硬一点,苏意都会直接把人推开。
可是,生病、好看、亲手养大、分别许久等重重BUFF叠加在一起,苏意的手放在张启灵肩上半天,却还是没有推开他。
“听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