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还是苏师妹的道行更深厚一些。”小道士不无歆羡地盯着那长剑瞅了半晌,“办起事来,也比贫道方便多了。”
“还好,行军打仗时确实方便。”苏长泠颔首,一旁的宋常应见状却绷不住苦哈哈皱了眉头:“你们两个怎么到幻境里了都还能有修为傍身!”
“——就小道一个人是从头苦修来的吗?还有大师兄,你用的那个‘小术法’又是些啥?像山匪流寇之类,整日刀尖舔血、浑身杀业的,他们还能真怕那什么妖魔鬼怪吗?”
“可能我们两个的道行深吧。”小道士小声蛐蛐,“我用的那些术法也不怎么稀奇,就是小纸人和撒豆成兵一类的。”
“不过贫道不大会剪纸人,手里也没那么多能被用来乱撒的豆子。”
“所以贫道用的是我自己雕出来的竹雕小人——结果这东西用起来,效果倒比一般的纸人还要好些。”
“纸人不大好动。”虞修竹弯眼笑笑,“但竹人只要做了关节,用细绳拴着,就能像真人一样动弹。”
“加上我们哭丧用的白衣、麻布,配合术法再趁着月光,弄出来的影子猛一眼看去,就比真鬼还要更像是鬼。”
“你说得没错,宋师弟,这些浑身杀业的山匪流寇是不怎么怕那些寻常厉鬼——但贫道手里攥着的,本来就不是鬼呀。”
“宋师弟,你想想,他们先在墙上看到了鬼的影子,走上前乱砍着几刀下去,结果地上空无一物,身后却突然冒出来了新的鬼影——这又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的小道士呲牙嘿嘿笑出了声:“贫道还能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往他们后脖颈子里塞那种雕得特别小、长得特别丑的小竹人。”
“届时他们脖子一凉,伸手一摸就是个缺胳膊掉腿、模样比鬼还丑的小竹人……嘿嘿,反正贫道偷着干了这么久了,还没见一个能扛住不被吓疯的。”
“……别说了师兄,我谢谢你啊。”宋常应听罢当场垮起个黑脸,“小道刚犯贱脑内想了一下……已经被吓出半身鸡皮疙瘩了!”
“哎呀,那是师弟你自己愿意想的——这可怪不到贫道身上。”虞修竹抿唇,一面不着痕迹地向后微退开半步,“总之,贫道进了这幻境之后,就一直在做这些东西了。”
“——跟苏师妹和程师侄这些年的经历一比,实在是有些平常。”
“且哭丧和装神弄鬼一类的……对你们师徒二人而言,好像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他总不能在两军交战之时,还带着哭丧队里一众老小,到阵前装神弄鬼、表演哭丧吧?
小道士思索着抠抠指头,面上神情不自觉便有些复杂——他原以为自己进得这幻境后的表现还算不错,哪想跟苏师妹她们两个一比,他这着实还是少了点胆气、差了点想象力。
自然,依着他的性情,他原本也干不来造反那种活就是了。
想过了一圈的虞修竹怅然叹息一口,那边的程映雪听完却沉吟着抬指搓了下巴。
小姑娘眼中的光色起伏着明灭不定,某一瞬,众人忽听到了她兴奋异常的声响:“不不,未必真派不上用场。”
“小虞道长,小宋道长,弟子这有个能把你们所有人的本事通通利用起来的计划,你们要不要听上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