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些眼熟的汉子站起来说:“贼人放火之后,在城里顾老爷家躲两日,坐汪家的船南下,被我们的艄公逮到。”
“审讯了吗?”
“审过……”此人看看徐渭,说逼供的结果。
这是一伙小贼,收了旁人的钱到仓米巷找一样东西。东西找不到,就放一把火,留下一块腰牌。
他含糊其辞,没说要找什么。晏鹤年心下了然,恐怕还是为汪直的印章。
有人怀疑他!
徐渭问:“是什么样的腰牌?”
晏鹤年回答:“锦衣卫千户,胡桂奇。”
果然!
徐渭立刻说:“栽赃嫁祸、挑拨离间!恐怕找东西放火都是掩人耳目,只为离间我们两家!”
晏鹤年意味深长地笑道:“或许是栽赃嫁祸;或许真是胡桂奇……我绝不是怀疑汝贞兄。只是有时候,下面的人会自作主张。”
没错,他在内涵徐渭。
“绝不会是大公子。”徐渭正色道,“你若见过大公子,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若说胡公还有些不择手段,大公子则是老实人。”
虎父生下三个犬子,如之奈何!
见晏鹤年不置可否,好汉们虎视眈眈。
“大当家,可否单独说话?”徐渭拱手。
晏鹤年点点头:“你们先去替我陪兄弟们喝酒,他们是不醉不归的。我稍后就到。”
其他人听话地出去。
姓徐的讨厌,非得单独说话。他们是晏哥哥的心腹。
晏小六关好门,走出几步守着。
安静的小房子里,徐渭苦笑:“原来晏兄这两日不问,是等着我自己说。”
“嗯……其实我也不是太在意。”晏鹤年慢慢喝茶,“一两银子买的屋子,烧就烧了。幕后之人是谁,我掐指一算也晓得。”
“哦?”徐渭叹气,“还是我说吧!实不相瞒,我怕你的刀子。”
“我杀人通常不用刀子。”晏鹤年轻轻解释一句。
徐渭更无语。
他不怕徐海、汪直,是因为他背后有胡宗宪,有大明朝廷。
可晏鹤年黑白两道都比他有脸面,杀人不用刀,怎么能不怕?
他只是想探“鹤党”的底,不是要跟晏鹤年为敌。
“严世蕃回江西后,更方便走私。江西景德镇的瓷器,是西洋海商追捧的好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