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给各处产业的人手,分发工钱和年礼的时候,唐甜就把大哥唐川喊了回来。
其实书院早就放假了,先生和学子们几乎走个干净,就是刘院长都被李福一家接去过年了。
但唐川贪图书院清静,多留了几天。
这会儿听说妹妹找他回家,才去藏书楼多拿了几本书,然后简单拾掇一下回家了。
唐甜早早准备好了年礼和分红、工钱,只要按照名单发放就行了。
豆腐坊的老兵们,状元楼的小伙计、帮厨、杂工,还有照管院子的康大嫂子夫妻都拿到了当月的足额工钱,额外还多五百文算作奖励,外加二斤苹果、二斤肉,两包点心,两坛子酒的年礼。
大伙儿可是高兴坏了,特别是李福找来那些人手,差点儿抹了眼泪。这年头儿找个好东家太不容易了,不克扣工钱就算厚道了,这般给丰厚奖励和年礼的,真是凤毛麟角,却被他们碰到了!
倒是老兵们和唐家堡众人都习惯了,他们自然也高兴,但唐家人这般的大方厚道,就是他们跟随的原因,所以,心里有底!
忙完这些,唐甜和唐川亲自去李福家里拜访,送了酒楼的分红,还有两箱子年礼是给刘院长的,包括花色美丽的绸缎、小孩子喜欢的各色新奇玩意儿,茶叶和各色点心、果子等等。
刘院长心里高兴又感慨,拍拍得意弟子的肩膀,问道,“这份年礼是糖宝儿准备的吧?”
唐川点头,还以为是哪里不妥当,赶紧就要替妹妹赔礼。
但刘院长却说道,“以后你无论是位极人臣,还是隐居读书,一定记着要对你妹妹好。这孩子心思玲珑,又愿意为你这个兄长筹谋,有这样的妹妹,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甚至胜过你有我这个老师!”
说罢,他生怕弟子不懂,把年礼的用心一点点说清楚。
“这份年礼说是给我的,但其实是替我给别人准备的。绸缎呢,我这个当爹的可以送给女儿。新奇玩意儿,我这个当外祖的,可以送给小外孙。茶叶和果子拿的最多,是备着我送给众多至交好友,或者有些必须维护走动的人情。
“心思如此仔细,考量如此周全,就是年长者都未必能做到,但你妹妹做到了。”
唐川聪明,但到底是男子,心思没有那么细腻,这会儿被老师指出来,心里暖的发烫,抬头见妹妹同李福妻子从后院走出来,他就赶紧过去,牵着妹妹的手,又同老师一家告辞。
一路走到外院门口,唐川弯腰蹲在妹妹身前,说道,“糖宝儿累了吧,上来,大哥背着你。”
唐甜也没客气,小胖腿一瞪就跳上了大哥的后背,甚至调皮的一撅哒,“大马,快跑!”
唐川哈哈笑,当真跑了起来,惹得唐甜害怕,紧紧抱了哥哥的脖子,也是笑声咯咯,被北风吹出多远……
兄妹俩就这般,一处处发工钱、送年礼,待得忙完,也到了腊月二十七,终于可以歇下来了。
唐家堡里,家家户户都飘着油腥味,不是学着本地人炸麻花和油糕,就是按着京都传统炸肉丸和炸鱼,总之油锅不能空,必须泛着油花,喷喷香!
各家小子和丫头们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出门的,什么冰尜,放爬犁啊,都不能把他们从油锅前拉走。
聪明的,帮着娘亲添柴烧火,娘亲高兴就会时不时往他嘴里塞点儿吃的,美其名曰尝尝味道咸淡。
蠢笨一些的,就流水口水扒在门框上,可怜巴巴喊一声,“娘,我要馋死了,给我尝一口,好不好?”
不必说,这提了“死”字,不吉利,不但吃不到,还要被烧火棍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