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顿时一片喧嚣之声。
在离大堂不远的“土”字房内,一个黑影悄悄地拆开了监控器主机电脑……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小蝴蝶翻翻滚滚地从夹壁墙里摔了出来,手一挥,把光盘甩了出去。而她自己也强忍疼痛,伏地一滚,就近钻到了桌子底下。
2。19:42偷鸡不成蚀把米
光盘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正正地击中谭大师的后脑勺。
谭大师正强睁醉眼,准备整两句好词来赞美这个男女对唱节目,以显示自己的大师风范,突然遭此一击,刚想好的两句顿时飞了,心中不禁大怒,回头大喝一声:“谁?!”
只见月光如水烛影摇风,身后哪里有什么人呢?
桌边众人被大师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坐在他旁边的蔡哥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大师喝醉了?”
谭大师也有些尴尬,掩饰地哈哈一笑:“酒后失态,莫怪莫怪。哈
哈……”
脑袋这么转了两圈,谭大师突然觉得酒意上涌,连忙起身,却发现地上有一张小小的金色光盘,他摸摸刚才脑袋被打的地方,有些纳闷,弯腰捡起光盘,随手塞进衣兜里,跌跌撞撞地向洗手间而去。
刚走进走廊没几步,他就忍不住了,冲到“水”字房不远处的角落里,抱着垃圾桶,“哇”地一声,已经分不清颜色的五行大餐就带着酒气告别了他的五脏庙。
翻肠倒胃地一通呕吐,谭大师几乎要虚脱了,有气无力地直起身来,摸出块纸巾在嘴上敷衍地抹了抹,背靠墙壁两眼迷茫。
恍惚中听到旁边的房门轻响,谭大师晃悠着脑袋转脸看去,突然一下子精神了—莫妮卡小心翼翼地从“水”字房里走出来。刚才开饭的时候,谭大师就一直在惦记着这位行踪飘忽的美女,但在场的人太多,他堂堂大师不可能向封不平打听一个女人,心里遗憾了好久。可是没想到老天开眼,居然在这个幽暗的环境里单独相遇,莫非真是前世里修来的缘分?
莫妮卡当然不会知道谭大师的这场心理活动,她很郁闷。夹壁墙里的一场打斗,眼看着小蝴蝶就要手到擒来,没想到突然出现的一道暗门硬是把她即将到手的胜利化为乌有。透过缝隙,她看见小蝴蝶钻进桌裙,不禁暗暗咬牙。但大堂人多眼杂,小蝴蝶没被人发现只是运气,因为那时小柯和小梅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她却不敢冒险跟着从墙里出来,更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继续追杀小蝴蝶,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一点办法。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从“水”字房老路返回,厨房那个充满危险的伤心之地,她可是再也不想进去了。
从“水”字房的弥勒佛后面钻出来,莫妮卡打开房门四处观察,发现走廊里没有一点动静,这才闪身出来,想趁乱伺机溜出去寻找小蝴蝶的踪迹,但刚走出没几步,旁边黑暗的角落里突然闯出一个人来,笑嘻嘻地向她打招呼:“嗨,美女,在这儿干什么?怎么没有一起吃饭啊?”
莫妮卡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谁,又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不禁皱起眉头。但此刻她又不想弄出太大动静,以免引起大堂里众人的注意,只好强装笑颜:“外面人太多了,我不习惯这么吵。”转向欲走。
谭大师却不愿意看着眼前即将煮熟的鸭子飞走,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一只鸭子,他嘻笑着抢上前去:“真巧啊,我也是喜欢清静。要不,我们一起来探讨一下国学的奥秘?”说着一把抱住莫妮卡,嘴巴就伸了过去。
扑鼻的酒臭气让莫妮卡直反胃,她竭力挣扎,无奈在和小蝴蝶的打斗中耗尽了力气,酒后的谭大师又颇有几分蛮力,被他两臂紧紧箍住的腰上又恰恰被小蝴蝶用茶杯砸伤,一用力就疼痛难忍,竟是挣脱不开。
谭大师的嘴在莫妮卡怀里兴奋地乱拱,还含含糊糊地嘟哝着:“小乖乖,别闹啦,被别人听见多不好啊。咦?你的衣服怎么都湿啦?”
见谭大师要把丑事做得隐秘,莫妮卡微微冷笑,顿时有了主意,原本推揉的手顺势搭在谭大师肩上,凑到他耳边低笑:“堂堂大师居然是个急色鬼,原来你也怕被别人看见呀?好没羞哦……”
怀里的美人儿不再挣扎,娇滴滴的声音又伴着香气钻进耳中,谭大师的骨头都要化了,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当然,钻研国学探讨人生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被别人打扰呢?”
莫妮卡揪住谭大师的衣领,吃吃地笑着:“死样,我们到包厢里探讨嘛。”谭大师大喜过望,忙不迭地点头。
洞察宇宙至高哲理的谭大师眼中只有面前这两坨丰满挺拔活力四射的软肉,当然不会看见怀中美女虽然娇声媚语,眼中却闪过一丝狞恶。
莫妮卡顺手推开旁边的门,半推半就搂搂抱抱地和谭大师进了“水”字房。一进屋,她就轻扭腰肢,挣开了谭大师的手。
“大师呀,您这么有智慧,告诉人家应该怎么探讨人生哲理嘛!”
谭大师嘻笑着又往前凑:“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健康,你看你这么千娇百媚的人儿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衣服都弄湿了,这种生活态度很成问题嘛!来来来,让我帮你脱了吧?”
话音刚落,他的脑门就被一根纤纤玉指重重地戳了一下,耳边香风拂处,一个娇滴滴糯滋滋羞答答的声音传来:“没安好心。自己都没脱,光想着脱人家的衣服。人家才不要呢……”
看着面前扭动喘息的娇躯,谭大师恍然大悟,笑得心花朵朵开:“是是是,当然应该男士先来。”说着就飞快地把上身唐装、背心脱掉,又低头手忙脚乱地脱裤子。
正当他幻想着春宵一度的美梦时,后脑勺上挨了重重一击,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死色鬼,活得不耐烦了。”莫妮卡放下手中的木凳,恨恨地道。黑暗里,看不清莫妮卡的表情,只有她恶毒的眼神闪闪发光。
3。19:45老刑警的发现
小柯和小梅的一曲老情歌让他们本人触景伤情,也勾起了封不平的满腹心事。他先是与夏有米相对嘘唏了一番,又望向桌边的几位食客。
小柯、小梅还没有从歌中走出来,红着眼圈对望,旁若无人;功夫明星金灶沐吃了太多的五行大餐,正捧着肚子打嗝;狗狗觉悟表白之后一坐下,就一头撞在桌上,扯起了小呼噜;蔡哥正大着舌头不知趣地拍着小柯的肩膀,夸奖他唱的比原唱屠洪纲还好听;小蕾和小蕊正没精打采地打着哈欠;他身边的夏有米强睁醉眼半天一指头地按着计算器……大老总和老梅离席较早,他是看见了的,大概会是去湖边看风景;谭大师什么时候没了他却也不知道。不对啊,今天不还招了一个服务员吗?怎么试用第一天就敢旷工?
算啦,他们在与离开,又能有多大区别?老梅是个瘸子,看那模样也只是普通市民;谭大师国学、风水、成功学说得一套一套的,如果没有自己这种傻冒,他又怎么会取得成功?至于大老总,就算真的手眼通天,现在也应该没什么作用了吧,更何况人家屁股让不让你的脸贴还是个未知数。三年多来,辛辛苦苦做饭局,满心想着左右逢源财源广进,没成想最终把自己做了进去,千方百计千辛万苦又有什么意义呢?想起几年来开店的辛酸,想起厨房里躺着的那具莫名其妙的美艳女尸,他不禁悲从中来。
“诸位,干了这杯中酒,咱们今儿这饭局,算是散了……实不相瞒,今天,不是我生日……但是!今天又是我生日。”
众人被他这番话搞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所以。
“打外面儿瞧,我这儿是高朋满座,名流如云,何等风光!其实呢,就他妈一个空膛子,里面狗屁都不是!这位老夏,我们打小儿一起尿泥砸炮的,我买了三年半的海鲜,钱没给过人家,为什么?狗狗,小蕾,小蕊,你们跟我几年,我还欠你们工资,这是为什么?说起来真他妈是个笑话,别人说起我这天人一,总说这是全城最有名的最贵的饭馆,其实呢,我他妈就是一穷光蛋,欠货款、欠工钱、欠电费,搞到大家吃顿饭还得点蜡烛……这屁的浪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