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兮俯首行礼,“卑职告退。”
赵无忧轻咳两声,没有说话,素兮快速离开。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赵无忧偶有的咳嗽声,在哔哔啵啵的灯花里,静静绽放着。
素兮前脚走,穆百里后脚便回来了,似笑非笑的坐在床沿上,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裳。
“好听吗?”
赵无忧问。
穆百里深吸一口气,“你说呢?”
“这隔墙有耳,怕是世上最好听的话。”
赵无忧笑盈盈的望着他,“督主以为呢?”
“倒是没什么可听的,这些个事儿,本座早已知晓。”
穆百里靠在床柱处,一副慵慵懒懒的姿态。
那双清润的凤眸只是微微一挑,有些轻蔑有些不屑,“听得本座的耳朵都长了茧子,真是无趣。
你若真想知道什么,为何不直接来问本座,也免得赵大人浪费精力物力人力。”
赵无忧轻咳两声,“督主若是肯说,那一夜就不必故弄玄虚了。”
穆百里斜睨一眼,“胡言乱语什么?”
闻言,她更是咳得厉害,“就是老庄主出事那一夜,督主不是故意来做我的时间证人吗?督主是想让我欠着你的人情,可又不想放过我被人设计的好机会,故意来与我撕扯一顿。
事实上,若督主不想走,我这点本事,还能奈何得了你?”
说话间,穆百里已经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赵大人如此聪慧,这可怎么得了?就好像本座肚子里的蛔虫,要是哪日一不小心惹了本座的痛处,那——”
他重新坐回她的床边,笑得有些凉薄。
赵无忧抿一口热水,“若真当如此,那赵无忧这生与死,只能全凭本事了。
不过,能在督主手中,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委实不容易。
这么一想,我便觉得自己也是个有用之人,倒也不是百无一用。”
“赵大人谦虚了,以赵大人的本事,已然是本座最满意的敌手。”
穆百里起身,“扎木托的事情,你最好别插手,否则本座怕赵大人,会悔之莫及。”
“那赵无忧倒更是奇怪,什么人能让我悔之莫及呢?若我一不小心抓住了他,督主该如何谢我呢?”
赵无忧笑得凉凉的,“这以身相许已经过时了,我与督主,睡也睡过了,吻也吻过了,似乎督主没什么可谢我的。
我赵家又没什么可缺的,真是让人烦恼!”
穆百里浅笑,“你找不到他,不过我怀疑,他会先来找你。”
赵无忧眉睫陡扬,“此话何解?”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也许会对赵大人这样的白面书生感兴趣,所以本座随口一说罢了,赵大人可莫往心里去。”
穆百里笑得意味深长。
白面书生?
赵无忧报之一笑,心里却隐约有了异样。
穆百里可不像是无中生有之人,他这话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若不是开玩笑,那赵无忧心觉奇怪,一个北疆蛮子,来找自己的麻烦作甚?
心头疑虑丛生,可面上还是不改颜色。
她倒要看看,这穆百里到底在搞什么鬼?
如果真如穆百里所言,那个北疆蛮子会来寻自己的麻烦,就证明自己被圈在此处就是穆百里的别有居心。
穆百里是在拿自己当诱饵,所谓的寸步不离,日夜相伴,只是为了抓住他想要抓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