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唯庸也算客气,大摆筵席,眼见着平临城瘟疫泛滥,他们还能山珍海味的吃着,好酒好肉的伺候着,真是不容易。
赵无忧与穆百里落座,她的面色有些白,风吹的时候,不免轻咳两声。
“赵大人身子不舒服吗?”
王唯庸忙问。
“没什么。”
赵无忧道,“知府大人放心,我这病是老毛病了,倒不是瘟疫。”
听得这话,王唯庸面上一紧,当下有些惭愧,“赵大人言重了。”
“重了?”
赵无忧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怎么本官却觉得轻了呢?这三两句,知府大人便有些扛不住,那外头的千万条性命,岂非要把知府大人活活压死?”
王唯庸袖中的手抖了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赵无忧与穆百里不同,穆百里是手段毒辣,杀人的事儿他在行。
可这赵无忧乃是文官出身,是故在她跟前,所有的能言善辩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下官……”
王唯庸的额头渗出薄汗。
赵无忧轻笑两声,“知府大人何必如此紧张,本官也只是说说罢了!”
语罢,若有所思的望着王唯庸额头上的冷汗,眸色微恙的瞧了穆百里一眼。
“是!”
王唯庸咽了一口口水,便冲着师爷道,“开席吧!”
师爷行了礼,手一招,歌舞皆上,酒席大开。
瞧着那笙歌乐舞,赵无忧扬唇笑得邪冷,“知府大人这儿还真是热闹,这些女子,不会也是从花街柳巷请来的吧?你要知道,咱们这位督主,可一点都不喜欢烟花女子。”
她望着穆百里,笑得凉薄,“再漂亮的烟花女子,督主这一掌下去,也得变成血淋淋的。”
穆百里揉着眉心,他当时夜闯眠花宿柳,还不是为了救她吗?这丫头倒好,反过来拿捏着他调侃他,果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王唯庸心下一怔,难怪当日穆百里不喜欢柔姬,原来他不喜欢烟花女子。
若早知道这样,就该……顿了顿,王唯庸身子微颤,竟瞧见赵无忧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当下心惊,王唯庸忙道,“赵大人看什么?”
“看知府大人呢!”
赵无忧毫不隐晦。
“看下官?”
王唯庸不解,“下官脸上有什么吗?”
“知府大人的脸上写着字儿呢!”
赵无忧蹙眉,煞有其事的左看看,右看看,“瞧,这额头上写着胆战心惊,左脸上写着阳奉阴违,右脸上则是——”
她倒吸一口冷气,“杀人灭口。”
音落,王唯庸扑通就跪在了地上,“赵大人,可不敢开玩笑,下官岂敢——”
赵无忧佯装慌张,“知府大人这是何必呢,我这是问你开个玩笑呢!
知府大人怎么就当真了呢?”
听这话,王唯庸的脸上乍青乍白得厉害。
赵无忧亲手搀起王唯庸,“知府大人膝盖软,这是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