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金香大管家带人闯进来了!”水琪忽然匆匆忙忙闪身出现,脸色凝重地单膝跪下。
余洛转过头,一霎已恢复了恬淡漠然,适才凌厉的锋芒尽收,淡淡一笑,“哦?居然来的那么快?”
我有些担心,“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水琪大哥挺着急的样子,是有人凶神恶煞来找茬吗?”
余洛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拉着我转个方向,徐徐朝外边走去,“那迟歌敢不敢跟我去会一会这恶煞?”
言辞满是调侃之意。
我好奇起来,“你都不怕,我为什么不敢?”
“很好,水琪,带路。”
金香大管家是什么人?我一路琢磨,大概跟德大妈一样狠辣,虚伪,看来头也许更盛气凌人一些。可是再怎么趾高气扬,也只是个管家啊,居然敢对世子不敬?
等见到真人,我才知道我完全想错了。
什么狠辣虚伪,仗势欺人,丑恶嘴脸,全只是我的凭空想象。
场面蔚为壮观,余洛现身的一刹,所有童仆婢女跪下地,密密麻麻布满了偌大的前庭。
一位四十多岁,又瘦又小的妇人颤颤巍巍迎上来,脸上沟壑纵横,看得出年轻时眉目是极清秀的。她拉住余洛的手,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擦了擦眼角,哽咽道:“少爷,最近病好多了吧?”
余洛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敬重,轻轻抱着金香瘦小的身躯,安慰道,“好多了,香妈妈,余儿很想你呢。”
“余儿,让妈妈好好看看你。”金香抹一把老泪,拉住他胳膊细细观察他的脸,“可怜的儿,每年也只得这几天脸色好一点,那段先生为什么就不肯留下住在王府……”
“香妈妈,余儿很好,段先生自有他的难处,我们不能怪他。”余洛轻声接过话。
金香眼睛通红,叹息抽噎,“唉,这是自家造的孽,当然不敢怨别人,你娘泉下有知,心中又该难受后悔了,天作孽啊……”
说到这里,金香掩嘴,无声哽咽更厉害了,几乎喘不过气来。
余洛轻柔地拍她的背助她顺气,温柔劝道:“香妈妈,别哭了,好好儿过节呢,又弄得伤感起来,娘会更担心的。”
“就是,人老了……”金香掏出帕子不住拭泪。
我都看出来了,余洛和金香明显感情不一般,真挚深厚,金香显然是很疼爱他的,看他的眼神就像一位妈妈看自己未长大的孩子。怪不得刚才余洛那副样子,敢情我白操心呢。
“余儿,听说你是为了一位姑娘不回王府那边过节,就是这位姑娘吧?”
金香恢复了情绪,转身打量我。
“嗯,这位是莫姑娘。”余洛不置可否。
什么,为了我不回王府过节?
我吃惊地看向余洛,他似笑非笑的星眸除了一片清明,别无暗示。
我只得转向金香,不知道要行什么礼,跪下?屈膝?磕头?乔竹悦好歹是安琴郡主,用不着吧?
余洛,你搞什么鬼啊。
最后我只微笑地点点头,矜持道:“金香管家,小女子姓莫,名唤迟歌。”
她拉起我的手,善意地打量我一番,叹气道:“也是个好姑娘,可怜……”
我巴巴望向余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金香。
余洛走过来,“香妈妈,这次突然来落雨行府,是父王的意思吧。”
金香点头,鱼尾纹深了一分,忧道:“。余儿,王爷是为了你好,你以前从未了一个女子这般……他老人家担心啊……”
余洛神色淡漠,语中寂寥,“他从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金香深深看我一眼,语气竟带一丝哀求,“余儿,你注定是成大事的人,明天就带她随香妈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