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眼前人迹交错,萧宴池放开手,任由陈颂年踉跄两步落在地上。
陈颂年看着满街阑珊的灯晕与烟火眨了眨眼,又恍惚地看了眼萧宴池,才意识到萧宴池这是在应他要求,带他出来玩。
“你是个好人。”
小胖墩心尖一动,含糊道,“我一定努力带你进蓬莱。”
话音刚落,萧宴池低头扫他一眼,抬脚就走了出去。
“欸?欸欸欸!”
陈颂年腿短,萧宴池一步能顶他两三步,见状连忙跟着小跑起来,“你等等我,等等我。”
他跑到萧宴池旁边,边跟着他走边东张西望。
长街灯火对他来说是很新奇的东西,特别是明月高悬,海潮涨落,暖风拂面时。
见惯了蓬莱青鸟云石,忽见烟火人间,稚童心中忽而涌起一些说不出来的感受。
夜月灯色下,人群平和,岁月静好,行人偶尔脆声如铃,说道轶事趣闻。
陈颂年刚刚的委屈也在这景象里散了,亦步亦趋地跟在萧宴池后面。
他发现萧宴池很受欢迎,无论是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红着脸看他。
他还发现自己也挺引人注目,因为行人们看过萧宴池后,都会不约而同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陈颂年害羞地搓了搓脸。
他觉得他长得应该也是很好看的,正想着跟萧宴池去哪逛,萧宴池就把他带进了青云楼的医馆。
“呀……”
医师摇头啧道,“你这满脸的红印子……别是偷用女子养颜丸起癣了吧?”
陈颂年一愣,听到了妄想破碎的声音,凄厉道:“啊——?”
“红得这般厉害,”
医师将他抱到桌子上涂药,“你家兄长没跟你说不能碰?”
陈颂年欲哭无泪:“他没有!
他不是我兄长!
他也没跟我说!”
萧宴池自觉自己能把他带来已经仁至义尽,听到控诉连眼都没抬,继续坐在太师椅上翻阅竹简。
简片磕碰,发出轻微的响声。
陈颂年被医师安慰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盯着馆内沁人心脾檀香从香炉口袅袅升起,然后被夜风吹散。
宁静安然的氛围里,陈颂年目光挪到萧宴池那张始终冰冷的脸上,他从萧宴池额头上的银月看起,一直看到贴着耳坠的脖颈边,忽而注意到了一些痕迹。
“癣也会传染吗?”
他脆生生的问道。
医师不解的嗯了一声,“什么?”
“他。”
陈颂年指着萧宴池脖颈间,“他也有印子。”
医师顺着陈颂年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萧宴池没反应,依旧翻着竹简。
倒是医师看他装扮,心里有了些猜测,了然的笑起来,“这可不是能问的事。”
说完,他跟萧宴池挑起了话题,“不仔细看还不知道,兄台居然是从龙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