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样一直在沙发上坐到天黑,然后面无表情地打开了股票软件。既然感情已经荡然无存,那就让这场婚姻回归到它的本质——利益。
3。
沈淮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就像有人说过的——一个深爱对方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捕捉不到对方身上的变化。
他不规律的下班时间,多出来的爱好,喜欢的事物和说话的风格,以及看向我时不再热忱的眼神。
真是奇怪,当我不再将目光聚焦于他的时候,这些蛛丝马迹反而像潮水退去后露出的石头,尖锐又突兀。
后来我去查了那个女孩,叫林欣,二十出头,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打拼。去年进了沈家的公司,干了半年,又当了沈淮的助理,业余的时候,还会在沈氏附近的餐厅里兼职。
怪不得沈淮没事儿就去那吃饭。
我看完把资料扔在桌上,半晌嗤笑一声。生活果然是戏剧,这算什么?霸道总裁爱上小白花?还真是浪漫得让人发笑。
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我。
我这个人,睚眦必报。
4。
在又一次被沈淮以加班为由拒绝后,我平静地起身把准备好的饭菜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然后换了套衣服,打开了车库的门,开出我那辆已经落了些灰的机车。
和沈淮在一起之前,我经常骑着它穿梭在赛车场,甚至是特技场。发动机的轰鸣声让我热血沸腾,油门拧到底的失速感让我流连忘返。
曾经沈淮也很喜欢看我骑着它的样子,只是后来在一起了,他说,阿辞,太危险了。我很担心你会出事,我不能失去你。
那之后,我就将它锁进了车库。
真是暴殄天物。
我到酒吧的时候,闺蜜怀里已经搂着三个男模了。舞池里人声鼎沸,我开了一瓶人头马自斟自饮。久违的放纵让我的理智暂时退居二线,我接过身边一个年轻男孩讨好般递来的酒杯,站起身走到对面。
我看对面的人有一会了,闪个没完的灯光让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朦胧中那人的轮廓就足以让人惊艳。
“新来的?叫什么?”
酒壮人胆,我迷蒙地笑着抬起他的下巴,剑眉星目,一双眸子潋滟勾人,只是莫名地透露出熟悉感。
“姐姐我呢,正好有点小钱……”
啊,也不能说是小钱。
那人眼里闪过一抹暗色,一把扣住我的手,薄唇轻启,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就认不出来了?我是沈刻。“
“……嫂、子。“
我手一抖,酒醒了大半。
4。
后来再遇到沈刻,是在一个月后的沈家。
沈家传了三代传到沈淮这辈手里,基业稳重,哪怕家宴也显得尤为正式。我挽着沈淮进门,看见沈老太太坐在主位。
沈氏是沈老太太和她丈夫一手创立,两人白手起家,是实打实地在名利场上一步步厮杀出来的狠人。后来沈老爷子得了病先走一步,留下她一手主持整个沈家。
老太太如今七十多了,保养得却精致,一头白发挽在脑后,神情和蔼慈祥却不失上位者的气势。
“囡囡来了。”
她见了我,立刻喜笑颜开,抬手招呼着。“来,到奶奶身边来。”
我如临大赦,忙不迭松开沈淮的胳膊坐了过去。
老太太虽对小辈和蔼,但到底是这么多年的阅历,性子难以捉摸。为了得到她的赏识,我可下了不少功夫。
性别就是我最大的优势。
再位高权重,她也到底是女性。我在商业场上经历过的,她年轻时也经历过。一切无血缘的人际关系,归根结底都是起源于同理心。
比起天然就有优势,还被父母溺爱着的沈淮;一个乖巧可人,又恰好发奋图强的小姑娘,自然更入得了她的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