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他似乎憔悴许多,呆呆地站在窗前立了半晌,才到内堂里来,从书桌上拿起一管玉笛,慢慢踱到床前,盘腿坐在地上,抚摸玉笛良久,才放置唇边,吹起呜呜咽咽地曲子。
原来他也会吹笛子啊,以前两人在一起,总是红袖吹来给两人即兴,仔细听来,竟是《相思风雨中》的调子。这曲子自己曾给他吹过几次,不想他记性这么好。
红袖轻轻下床,走到他身边,安少君听得声响,停下转头一看,心怦怦狂跳,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紧紧拥住她馨香的身子,才算放心,在她耳边低语:“你终于来了。”
外面的兵士离内堂颇远,并不怕他们听到。
她闭眼享受这温暖的怀抱,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喃喃地道:“真暖和,这几天我一直觉得浑身发冷,好难受。”
他闻言鼻尖一酸,看来她是吓坏了,略带些哽咽:“都怪我,是我对你不起。”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红袖一把推开他,硬邦邦地道:“你对不起我什么?”
她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出事那晚我没在你身边,这几日也未能去找你,当然对你不起。”
“为什么?光说对不起就行了?”
他黯然,这样当然不行,他欠她一个解释。
“那天我得知原园有事,去找你之前和母后争吵一番,她对我坦言事情是她派人挑起事端,想暗中让赵家在定州的声誉受损,这样会为你我之事增添些阻碍。当晚被父王禁锢着无法前去,谁知第二日便传来原园失火的消息,那时我以为你也葬身火海,一时心急,冲撞与父王母后,直落得现在到哪得被玄将军带队跟着。”
二人都是低声说话,不知多辛苦,他又道:“两日后母后告诉我,清理出来的尸体中没有你,我并不信,以为她在骗我,心中却寄望她没有骗我,原来这是真的,老天有眼。”
只有紧紧抱着她,才趄实感受到真实的感觉。
她抿着嘴,并不太满意这个解释,冷哼:“我没死她是不是很失望?”
“不,不,红袖,母后说她只是想让你家名誉受损,给你些教训,并没有放火,她一身行事有分寸的。”安少君急忙为母亲开脱,若这是真的,二人再无机会在一起,他太了解红袖,一定不会容忍有人这样待她。
自这件事发生后,他再也没有了从容淡定,心神焦虑,简直成了活死人,四哥乘着他得罪父王,着实将他攻击得体无完肤。
红袖竖眉,怒道:“她敢承认自己从中挑拨事端,不敢承认放火杀人?还行事有分寸?这算什么,杀人放火金腰带!”
安少君只要她还活着就行,柔声劝道:“母后说没有,肯定是没有的,这事交给我,我来查清楚。”
红袖无力地看着他,压低声线:“我觉得你不是变笨了,而是故意替她开脱,我本来只是怀疑你家人插手陷害于我,现在是肯定,我差点就死了呢,你居然还替那些行事如此毒辣的人开脱,说实话,我对你很失望。”说到失望两个字时,专门加重了语气,她又道:“你去查,怎么查,查到最后肯定是不了了之,十几条人命,我可不能当做没这回事。”
“你不信我?”
“如何信你?”她深深地失望,“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若最后结果真的是她做的,你们是母子,你告诉我你会怎么办?”
他无语,会怎么办?他压根没想过会是母后,因为那意味着他将失去红袖。
“不,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我只不过不符合她娶儿媳的眼光而已,就利用手中权利想要给我教训,以后还不知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我,嘿,没有想不到,只有做不到。”不管是不是她,此时红袖把满腔怒意都向着她。
安少君不敢想像她说的后果,抱紧她道:“别说了,我永远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说起这个红袖更恼,不禁提高声音:“你还敢说,这次是我命大,被人给救了,你不让发生有个屁用,都已经发生了,那时你在哪儿,说到这儿我想起来当初你说要照顾我,不让我离开你,这就是你照顾我的结果吗?”
她一直陶醉在自己制造的幸福世界里,忽略掉别的,当时并不知道,他对她做出的许许多多的承诺,是多么的虚无缥缈,事出突然,但决不是偶然,可她没有半分警觉性。
“我还不知道是谁救了你,红袖,别生气,都怪我,我以为自己有能力照顾你,我高估了自己……”
“是个我想也想不到的人,白文山,他说白天听说原园出事不放心,派人守在附近,恰好晚上出事时帮了忙。”
听了她的话,安少君陷入沉思,此事太过巧合,他当然感谢这种巧合,不然哪能见到活着的红袖,可若深入细想,颇有可推敲之处。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也很大,一向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