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你是小三,为什么不让飞宇知道自己是私生子呢?反正你已经习惯了,飞宇也该习惯。”
我像是被佳丽狠狠掐住了脖颈,怎么都踹不过气来。我看着飞宇弓起的背,低垂的脑袋,心脏疼得快要爆炸。
“你什么时候告诉他的?”我的身体发抖。
“高一。我记得我高一的那会儿,你教我化妆,我也该教飞宇人生道理。”
我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有浓重的血腥味。
佳丽在电话那头,继续说:“你没有我聪明,也没有我努力,为什么你能轻松地拥有一切,就是因为你比我美吗?好在上天是公平的,没人能留住青春。你输了,你儿子也输了。”
我仿佛看见那年,我用一顶大大的帽子遮住自己没有一丝毛发的脑袋,佳丽在人来人往的操场上扯掉我的帽子,快速跑开。
我茫然地站在原地,周围是刺耳地嘲笑。
我看见佳丽柔顺的长发在人群中飞扬,她张扬肆意地朝我笑着。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都得了一种癌症,名为嫉妒,终生不愈。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算了……”语气像是认命,“我们之间的事先放一放,何祺考得好,该好好庆祝。”
佳丽的语气一下变得柔软:“他想和同学出国旅游,我不太放心……”
“让飞宇一起吧,我出钱,他们兄弟之间彼此有个照应。”
14
飞宇在安检口和我拥抱告别。
“妈妈,我会为你争气的。”他的眼里满是坚定。
“我知道。”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叮嘱,“注意安全。”
我和佳丽并肩站着,看着我们的孩子汇入人群。一对年幼双胞胎从我们眼前跑过,她们嬉戏打闹,笑容纯净,两只手紧紧地牵在一起,似是未来互相扶持,绝不背叛的承诺。
“孟佳美,你怨我吗?”佳丽问。
这次她没有叫我姐姐。
我瞥头看她,她望着那对双胞胎,也许她想起我们年幼时,也曾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不怨。”我答。
有什么好怨恨的呢?飞宇会为我争气。
他会带何祺去拉斯维加斯,用贪婪试炼他的灵魂,亦或是荷兰的红灯区,,若何祺侥幸闯关,那便带他去大峡谷,强风是最好的帮凶。
这次旅行是飞宇的洗礼,待他归来,便要进入更激烈的财产竞争。
我们母子连心,同病相怜,为嫉妒所困。
杀戮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如初三那年,母亲剃掉我的头发时,动物世界说的那样:在鬣狗氏族中杀死幼崽的现象非常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