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派出所,我先被领去录了指纹,然后又被领进问询室。
不一会儿,带我进来的警察又把我领了出来,然后直接带上了警车。
他坐在我旁边,审视了我半天后,说:“怪不得要跑,原来真有事。”
两个小时后,我坐在另外一个派出所的审讯室里。
对面坐着三个警察,两男一女。
其中一个男警察开始问话。
我说不了话,只是哭。
他无奈地看向女警,女警把目光投向我。
她的眼神犀利得像刀子一样,让我害怕。
“张月月?暂且这样喊你。”女警开口道,“你就算不认识字,也应该听说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几个字吧?我们既然把你抓到这里来,就是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我们是不怕麻烦的,顶多多花点时间而已,但不坦白的结果,你要问问自己能不能承担。”
我低着头,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根本不是哑巴,所以,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该怎么交代,你心里要清楚。”
一分钟只是一眨眼的事,她的声音很快又响起来:“想好了吗?”
我抬起头,怯懦地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那好,开始讲吧。”
我定了定神,决定从老东西的死开始讲起。
我讲了他从垃圾堆里捡了饿得奄奄一息的我,他说只要我跟了他,就有地方住有饭吃;也讲了他是如何强迫我,稍有反抗就往死里打我;还讲了他喝醉了酒后的那些恶心人的怪癖。。。。。。
“你忍不下去,可以跑啊,干嘛要杀人?”一旁的男警察问我。
我哭道:“我跑过,但没跑成。他变本加厉地打我,把我的腿都打断了,养了很久才养好。”
“你是怎么杀的他?”女警冷冷道。
“他喜欢在下雨的时候折磨我,折磨人的时候,还喜欢喝酒。那天下着大雨,我趁他不注意把他的酒打碎了,他打了我一巴掌后,就去了街口的小卖部买酒。那天的雨特别大,又是晚上,他在回来的路上,没看到那个污水井没有了盖子,一脚踏进去就再也没上来。”
“盖子是你事先拿走的?”
我点点头,说:“那条街一到下雨天就积水特别严重,大家习惯了将井盖打开一点点,好让雨水排得快一点。我趁人不注意,偷偷将那个盖子挪开了。”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走到那个井盖上?”
“我并不知道。我只是多试了几次。”
每个下雨天,我都会悄悄地挪走盖子,我在赌,赌老天会收了他。
“你的行为被胡蓉看到了?”女警敏锐地发现了关键点。
我点头。
“可她并没有揭发你,不是吗?”女警皱眉,“据胡三儿说,她还对你特别好,不仅托人给你申请补助,还担心你冬天住在简易棚子里太冷,让你搬到她家里去住。甚至在胡三儿对你的来历提出疑问时,她还竭力维护你。”
我点头:“我也曾经觉得她是个好人。”
“曾经?她后来又做了什么,让你恨不得杀死她?”
想起曾受过的侮辱和折磨,我痛苦地捂住了脸。
那些难以启齿的情景,仍让我心理产生极度的不适感。
“她是个变态。她以老东西的死以及胡三对我来历的怀疑为条件要挟我,让我做她的。。。。。。玩意儿。”
她说过的那些更粗鄙的话,我说不出口,但“玩意儿”这个词,足以说明一切。
审讯室里一片沉默。
“说说你的作案过程吧。”良久后,女警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