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是个开明且睿智的老人,住了一段时间后,就渐渐的看明白了薛子意对陈纤巧不是那么象话。
私下里,她问天天,“你在这住的时间长,你告诉我,他们俩个是怎么回事?”
天天扭了扭腰回头,“三姑,要尊重别人的隐私,人家国外就是这样,我懒得去管这些事情!”
三姑气得戳她的额头,“你这个死丫头,出了几天国,什么都搞洋派,两夫妻客气得象外人,这算什么事,小枫怎么能这样对纤巧,人家好好一个姑娘跟了他,哎,不行,这死小子,我等他回来,好好问问他!”
天天耸耸肩,又摊摊手,“三姑,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都是成年人了!”
三姑气得忍不住骂了几句天天,那丫头撇撇嘴,转身就躲进房间去听摇摆音乐了!
薛子意自那天被迫与陈纤巧同睡一张床后,他就决定,为了不让内心那莫名其妙的内疚感加重,今后一定要长住酒店,如果回家吃饭的话,等三姑睡下了,再偷偷溜走。
他完全没有想到三姑居然什么都看出来了,于是某天晚上,他拎着鞋子轻手轻脚的开了房间门,准备从客厅往外溜,客厅灯大亮,三姑扶着沙发指着他时,他感觉自己完全象个盗贼被抓了现场。
“三,三姑,你不是睡了吗?”他把鞋放到地上,挠着后脑勺笑得心虚。
“我本来是睡了,想想有些话还没跟你说,来,到三姑房间来!”三姑哼了一声,转声就进了房间。
薛子意只好灰溜溜的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
“坐那里!”三姑指着床边的一张椅子,她自己坐到了床头。
“三姑,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小枫帮你揉揉!”薛子意殷勤的起身。
“坐好,三姑好得起!”
薛子意只好乖乖的坐了下来。
“三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小子,也别跟我装傻,你就老实给我说了,你对纤巧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三姑开门见山的质问他。
“三姑!”薛子意苦恼的拖长了声音。
“小枫,别的我也不多说,你就给我说说,纤巧到底哪不好了?有谁逼你娶她了吗?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家里家外的忙,她哪里对不起你了?”三姑紧盯着薛子意。
“纤巧没问题,是我不好!”薛子意老实的认错。
“你……”三姑没想到这死小子居然一口就认了,连个反驳都没有。
“三姑,我有自己喜欢的人……”薛子意嗫嗫的开了口。
“那你还娶纤巧?”三姑生气的瞪他。
“她嫁人了!”薛子意低头。
“你这个孽子!”三姑一巴掌拍到他头上,“你这不是作贱人吗?你这死小子,是要气死我!”三姑一边骂他,一边拍着胸口,一口气没提上来,呛得咳起来,薛子意慌了神,赶忙起身扶着三姑躺下,“你出去,出去,我没有你这么个侄儿,我那侄儿自小听话,善解人意,待人有分寸!”三姑转了身,不再看他。
“三姑!”薛子意仍旧如同儿时般,看着三姑
生气,他就手足无措,仿佛自己成了千古罪人,“我会对她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三姑仍然不理他,他站了一会,帮老人家掖了掖被子,悄悄的转了身出了房间。
他重新回到了自己房间,陈纤巧靠在床头翻着一本心理学,正看到精彩处,见薛子意去而复返,微微有些诧异。
“落东西了吗?”她微笑着问他。
“没有!”他脱了外衣和裤子,将被子抱到床上。
“呃?你,你不是去酒店睡吗?”陈纤巧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这张大床。
“这是我家,还不让我住了?”薛子意气呼呼的吼了一声,一个翻身压住陈纤巧,她惊得差点被口水呛死,骨碌着两只眼睛看着他,“你和三姑说什么了?”他朝她脸上呼气,那么近的距离,陈纤巧感觉自己要昏过去了。
她只会摇头,完全的失去了语言能力。
“你让我怎么办?”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将头埋到她颈间,茫然而痛苦。
陈纤巧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此刻她很想说,我不想怎么样,只希望有一天,你能把我当妻子。但她没勇气说这句话。
自那天晚上后,薛子意就不敢再回酒店住了,在三姑面前,对陈纤巧也慢慢的亲昵了一些,偶尔当着三姑的面,他还会拉拉她的手,搂搂她的腰,三姑看着小俩口终于有了一些夫妻间该有的样子,由衷的欣慰。陈纤巧在薛子意如此这般的转变下,心中那颗早已经长成参天大树的爱之树又开出了无数的花朵。只有薛子意明白,他只是想给三姑一个交代,他不愿意拂逆了这个他自幼敬重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