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言栖迟突然止住前进的脚步霍然回头,眸光大盛道:“皇上?你就这门想着他,片刻都不能离?”
路九见愣在原地,没有听错的话,他的意思是在抱怨她?拍拍脑袋领悟到,他其实也很在意自己与皇上之间的关系,他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不解风情。
一想到这里,路九见气血上涌,经脉逆行,分分钟大脑就开始短路,傻呆呆地回答:“皇上是我老板,包养我的,我怎敢不忠于他?”
天地良心路九见她说的字字属实,可是言栖迟的脸色却随着她的实话越来越阴沉,到最后,像是吃到了苍蝇一样神色令路九见心怦怦直跳。
对,没错,她是带着小心思,故意说着不好听的话刺激刺激他。
言栖迟用了力将路九见拽到身边,力道超出了自己的控制,扯得路九见龇牙咧嘴,咬牙切齿地着重提道:“包养?”
路九见掰着手指道:“包吃、包住、包工作,三包。”
她的动作落入他眼中,他刻意放轻了手中的力道却不放开她,道:“你竟是如此好相与。”纤长的睫毛覆在眼上,渐渐地将情绪收起。
路九见看他要有冷静下来的趋势,继续煽风点火道:“是我懂得如何轻松生活,一味追求人却得不到回应,太累。”
言栖迟听到最后一句话,她带着浓浓的倦意,情绪又不由自主地开始翻涌:“阿九追求的轻松就是‘包养’?这个我也可以满足你。”
路九见摇头与他对视,语气郑重地说道:“对于你,我追求的不止是三包,你满足不了我。”说完这句话,路九见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蘸酱油吃掉。
“满足不了?嗯?”言栖迟嘲讽地勾起嘴角,俊眉的走向都流露出暧昧。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竟然在讨论满不满足的问题,丝丝不安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动,她飞红着脸渐渐发觉言栖迟的俊脸在眼前慢慢放大,原来浅淡的墨香也缓缓浓郁。
路九见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你……你想干嘛。”人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事出的太突然了。
低低的笑声回荡在耳畔,言栖迟拂开路九见发髻上的一朵落花,眼中闪耀着如黑夜星辰一般明亮的光,问道:“阿九以为我想干嘛?”
怒了,路九见一把推开言栖迟:“去找你的最佳女主角——夏秋意。”
恼羞成怒的模样被言栖迟看在眼里,拢着手说道:“我对秋意并非男女之情。”
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路九见苦笑着,低低地呢喃了一句:“我真搞不懂当初路九见怎么会这么爱你。”她对言栖迟的感情是夹杂着上任路九见的情愫,所以对他的一见钟情一直是原有感情的延续。
听力俱佳的言栖迟俯下身紧紧盯着路九见问:“钟情于我让你很丢脸吗?”
路九见回忆起在晋阳的种种,点头承认。但即使是丢人现眼,她也甘之如饴。太过死心眼,大概在爱情这件事上,是个致命的缺点。
言栖迟横了一眼路九见,眼梢都带来数九寒天的冷意:“那么,钟情于皇上可让你很有脸面?”宋南植对路九见的别样宠爱是这后宫人尽皆知的事,日日待在宋南植身边,她难道就不曾有过漪念么?
路九见扶额,这真是无理取闹的假设。
她至始至终都知倾慕眼前之人。
“我与皇上,并无男女之情。”将言栖迟形容他与夏秋意之间关系的句子原封不动还给了他。
言栖迟嗤笑:“你没有,并不代表他没有。”宋南植心机甚重,路九见却没发觉,吃了亏怕是都不知晓。
路九见暗想,这宋南植喜欢的人也会是夏秋意才对,当初可是遣了她去兴庆宫送了情书给夏秋意的,他们二人也许早在别人不知时勾搭上了。过几日就是选妃大典,夏秋意一定会一战成名的。
路九见无言以对的模样让言栖迟大为光火,但还是要让她小心些方可,便提醒道:“你可别忘记,路老爷的遗物还在皇上手中。”
“言侍郎,你说什么东西在朕的手中?”宋南植手叠在身后悠然迈步而来,“依朕看,是朕的阿九在言侍郎手里。”走近几步,便伸手想将路九见拉过来。
朕的阿九。
这四个字听起来真是刺耳,言栖迟不悦地蹙眉挺身行礼:“回皇上,臣是说,昆召国的将来在皇上手中。”看似无意的动作却是阻断了宋南植来牵路九见的手。
宋南植虽保持着微笑,但收回的手缓缓捏成了拳,冷下语气道:“昆召国未来也同样需要言侍郎这般的人才多费心。”绕开言栖迟,笑得明媚,对路九见道,“阿九,到朕这儿来。”
路九见心中烦闷,这正好和言栖迟在月光下谈心,虽然讲的不是让人愉快的话题,但好歹让她感受到了言栖迟似乎不是表面上那样冷淡,此刻却杀出了宋南植,他出现的太不合适了啊喂。
但皇上有旨,心中再有怨念也只能立即乖乖站了过去。
言栖迟就立在那里,不曾有一丝松动,标准的君臣之姿。望着路九见与宋南植一前一后渐渐离开,即将消失在夜幕前,他分明看到了宋南植执起了路九见的手。阿九的手,只有自己才能牵。
他迫使自己不飞身过去将二人强行分开,闭了闭眼平复心情,在这个局里,自己对路九见花的心思似乎太多了。
路九见被宋南植突如其来的手吓了一跳,闪躲不及被拉个正着。
宋南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