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看看。"她说着就开始爬动,没有站起来。这才想到之前她摔倒时脚部碰到花瓶。
"徐姐,你的腿,不要紧吧?"
"不碍事,就是行动不太方便。"她安抚我,便动手四处摸着,刨着,嘴里还不住喊着,"有人吗?救命啊,有人吗?"
我想一起喊,无奈发不出太大声音,胸口撕裂般疼,就连说话也得细声细气。无法动弹坐在这里,孤身陷入凶险境地,却什么也做不了,忽儿罗仁生的面容闪现,鼻头一酸,泪涌出。
"闻艺?怎么哭了?咋了?"徐姐靠过来,摸扒着我的脸。
"徐姐,我想我老公,呜呜……我其实很害怕,我心里在打抖,万一没人发现我们,出不去了,我们……"越想越害怕,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不住抽气,我却必须忍住,因为哭太耗体力,也容易牵扯胸口。
地震,离死亡这么近的字眼。我不想死去,我的人生刚起步,还有很多事未做,父母我还未好好孝敬,还有……罗仁生,多想再看他一眼,我无数次幻想与他的漫漫婚姻路,还有我们的孩子。所有的一切,太多,我还未付诸行动。
"别哭,一定可以出去的,外面肯定已经有人发现我们了。"徐姐轻拥我,拍着我的肩头安慰。
突然想到手机,我用还能动的左手翻找着,衣服口袋都没有,渺小的希望也这么被浇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意识有些涣散,身子感觉在发烫,到处都是火烧地疼,尤其额头和右臂。左眼的粘湿物应该是额头流下的血液吧,睁不开,凝结了。
呼吸都变得那么无力,四周静悄悄,死一般沉寂,只能听到雨水滴答的声音,不断敲击着。雨水?猛然间,一道希望之光注入。
第四十一章 梦中的告白
如果能听见雨水声,那说明这里离地面很近,而且如果能找到水渗入的地方,应该可以找到出口,哪怕能扒开一条缝隙,对我们来说也是救命稻草。
“徐姐……徐姐……”一开口,才发现喉咙干枯得厉害,嗓音沙哑粗糙,都辨不出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摇晃着她,可身旁的人没有动静,惊我一身冷汗,恐惧急速蔓延,我更大力喊到,“徐姐……徐姐……醒醒啊。”
身子动不了,我只能用手肘和肩膀推着她,牵扯着伤口疼痛不已,可也顾不了这么多,我不想面前有悲剧发生,这太可怕。
“嗯……”她发出了轻微的嘤咛,对我来说真是大喜。
“徐姐,醒醒,不要睡着了。说说话吧,随便说什么也行。”
“嗯?闻艺?不好意思,太累就睡着了。”她听起来有些虚弱,应该不只是太累的关系。
光线不足,看不清她是否还有其他伤口,只知道腿上是被划破,应该留了不少血,而且这种阴暗潮湿的环境,伤口肯定会发炎。
“徐姐,我们聊聊天吧。你讲个故事,比如关于你的故事给我听,我去摸索一下哪里可能有雨水渗进来。”
我用左手撑在地面,应该也不能算地面了吧,都是碎渣和硬水泥,这境地还怎么顾及是否会伤到手掌。慢慢爬到水声传来的地方,最近的地点。
“故事啊……可能有些长哦。”身后传来她叹息的话语,稍稍恢复了些精神。
“哈哈,那您慢慢讲没关系,我听着呢。”
“知道我为什么特意来找勋章菊吗?因为我女儿很喜欢。她以前在英国留学的时候看到这种花,告诉我,她要买种子回来在家里的庭院种上。”
没想到这花能引出一个关于女儿的故事,可隐约察觉她的语气透着酸楚,就像在公园时,望着勋章菊花那一抹愁容。
“然后呢?”
“然后啊……她再也没有机会把种子带回来了,也无法亲手在庭院种上喜欢的勋章菊。”
我愣住,以为是一段温馨的故事,却不知这般悲戚伤感,停下摸索的手,转身望着她。她抬着头,盯着前方,前方黑漆一片,但她的视线应该跳转到更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有她深爱的女孩吧。
徐姐清下喉咙,继续说着,“那时我跟她爸爸忙于生意,生活上买做太多关心,我们以为定期把她需要的资金打过去就可以。可她一个人在外乡,怎么会不想念父母。但她是个乖巧的孩子,很听话,从不抱怨。”
她早已哽咽得说不出话,轻轻抽泣。我连忙过去,靠在她旁边,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这么靠着。
她抹了下眼泪,“所以啊。人们总是知道一个道理,不要等到失去后再后悔莫及,可又总是在重复这样的悲剧。后悔啊,我跟她爸那段时间都不说话,天天以泪洗面,再多的金钱如何换得回我们的孩子。”
这番痛彻这番深情,撼动了我的心,感觉鼻尖酸楚感涌来,泪眼模糊。是啊,人总是重复着失去后才幡然醒悟的悲痛。我不想这一生带着这种遗憾离去,我不想死亡这么早来临将我带走,死亡多可怕,尤其在你发现还有很多事未能达成时,只有恐惧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我请求上天给我们出去的机会,我想再看看罗仁生,我还有话没有说,哪怕要我离开他,至少让我把所有的感情传达给他吧。
“唉……如果再失去我,她爸该怎么办?我真是不敢想了……”徐姐双手抱住脸,掩埋她的哭泣声。
"不会的,我们出得去,我们一定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