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没打开,立马转头看向陆炳秋,方才柔弱的语气瞬间变得异常冰冷:“陆大人,太后给公主府的懿旨,要看看吗?”
陆炳秋的脸色格外阴沉,他的手还没有松开插在谢资安胳膊上的绣春刀。
其实隔着距离他也看清了朱月接过的懿旨,那上面用的是玉轴和上好蚕丝制成的凌锦制品,这两样别处是造不了假的。
只是陆炳秋想不通太后为什么要降下这么一道懿旨,因为这道旨意来得实在没有缘由,谢家的事她老人家也有不少的功劳。
上面人的心思他揣测不出,能做的只有放人,得罪了太后可是非同小可。
躺下血泊中的少年知道自己赌赢了,擦破的嘴角早已经不自觉的勾起。
不过陆炳秋并没有直接放过谢资安,他俯低身子,在谢资安耳畔用气音说道:“小子,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抱了棵不会倒的大树,可是你别忘了,真正想杀你全家的人不是皇上,而是太后。你想想,在太后那里,你又能活多久呢?或许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
谢资安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活像只地府里的恶鬼,他眨眨充血的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吐出几个字:“好啊,我……等……你。”
像这种威胁他在以前的世界不知道听过多少遍,吓唬小孩子还可以,吓唬他就算了。毕竟他不是什么小孩子。
况且他也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与死亡接触。
陆炳秋闻言,神色愈冷。
这个人怎么一点也不似传闻中的模样。
冷静、理智、隐忍……他的表现甚至不像普通人,而是杀手!
一个可怕的想法爬上了陆炳秋的心头,那就是,此子不除他日必成大患!
他今天都能成长的这般恐怖,日后实在无法想象。
可惜的是陆炳秋今日是没机会了。
他微微用力,从那淌满血的胳膊拨出了绣春刀。
拔刀的一瞬间,刀刃牵动骨头和皮肉,谢资安疼得满头大汗,他眉头紧拧,牙根都在发酸。
谢资安还以为自己能够坚持到见着账簿再晕,可他高看小公爷这幅身子了,他现在就撑不住了,脑袋昏昏的,眼皮也是越来越沉,像是有千斤巨石压在上面,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直到彻底陷入漆黑中。
“太后给公主府的旨意臣没权利过问,也不着看了。”陆炳秋把佩刀插回腰间,走到门口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臣想提醒公主,莫要养狼为患。”
朱月默言。
陆炳秋踏出门之际,春雪吹响暗哨。
锦衣卫有锦衣卫的暗哨,暗影兵有暗影兵的暗哨,他们各成体系流派,通过哨声缓急轻重等可以下达不同形式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