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资安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看来他果然没有猜错,刘千爱书如命。
听底下人说刘千是相州人士,出身商户,自幼十分热爱读书,但考了十年却连个乡试也不曾考中,后来家道中落,家中再没钱给他读书,他才开始继承祖业从商。
不曾想,他竟然是越做越好,从相州那边做到了邺城,现在这条路上的茶肆、酒馆、粮店都是他的商业版块。
钱包是慢慢的鼓起来,心里的遗憾也随着时间被逐渐放大。
他在邺城落稳脚跟以后,索性开了瀚文书馆,一边从事着印书借书之事,一边醉心读书写作。
以前赚的那些钱他几十辈子加起来也花不完,所以这家书馆挣多挣少他都一点也不在乎。
但无心插柳柳成荫,他的瀚文书馆越做越大,越做越好,一不小心便做成了邺城最大的一家书馆。
按理说他做商人比做读书人更有天分,可他却非要证明自己是个文化人。
人越是得不到什么东西,越是渴望什么。
谢资安就是吃准了刘千这个心理,才出此下策。
秦始皇焚书坑儒被骂了几千年,他带人抄了刘千的瀚文书馆少不了被邺城大大小小的人物饭后茶余拿出来骂上个几天。
“谢大人,求求您让他们住手吧,您要多少钱都可以,千万别这么毁我的宝贝了。”刘千瘫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心酸道。
“我可不要钱,刘老板。”谢资安将两张纸摆在他的眼前,“你仔细看看,认得上面的字迹吗?若是认得,我便放过你的书馆。”
地上的胖子低着脑袋,没去看那两张纸,一边抹眼泪,一边悄悄竖起耳朵听谢资安后半句要说什么。
“若是不认得,我便放场火,让你的宝贝书馆变成灰烬。”谢资安笑笑,“毕竟是替太后和我干爹办事,手段非常了些,我相信大家都能理解的。”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若要烧书馆,还不如要我的命呢。”刘千叫唤着接过两篇字迹不同的檄文,眯着眼扫了下,“我是真不认得这字迹。”
谢资安蹲下来,黑白分明的眼满是冷意:“是吗?”
刘千有点怕了,谢资安可不像一般人那样被他忽悠来忽悠去,反而他在谢资安面前,有种被看光了的感觉,他心里的小聪明,谢资安一清二楚。
刘千咕哝道:“你叫他们停手,我便告诉你。”
“停手。”谢资安只盯着刘千,头都没回一下。
番子们停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