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资安抓紧扶手,身子被颠簸得左右摇晃。
知丘带着谢资安藏在了迎春树后的巷子里,他们在暗中看着洪孝徒劳离去后才松了一口气。
知丘道:“哥,那个人是坏人吗?他是要伤害你吗?”
谢资安绷紧的嘴唇缓缓松开:“不是坏人,只是个需要避开的人罢了。”
谢资安对于知丘来说是这世上最神秘的人,也是最好的人。
所以谢资安不喜欢的,知丘从来不问。
知丘“奥”了一声,便推着谢资安走出了巷子。
忽然素舆滚动地车轮停了下来,谢资安侧头问道:“怎么了?”
知丘没说话。
“谢谢提督。”
谢资安赶忙用手帕遮住半张脸,低头道:“阁下认错了,知丘,我们走。”
洪孝看得清清楚楚怎么会认错。
他松开抓着知丘肩膀的手,绕到了谢资安面前,颤声道:“提督,你原来真的还活着!”
“小将军与我说提督还活着时,我都不敢相信。”洪孝此刻像是做梦一般,“提督,你的腿怎么了?”
谢资安见无法糊弄过去,索性不装了,缓缓拿掉帕子,抬眸道:&ot;谁与你说我还活着的?&ot;
“李小将军啊!他寻你可寻得苦啊,我与他三月分别时,我来了大同上任,他仅凭着一匹胡马在晋北五城四处寻你啊!”
谢资安右手一颤,来不及细细揣摩前因后果,忙道:“今日洪大人就当没见过我,过去的谢资安死在邺城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个瘸子罢了。”
“我在邺城留有一笔不菲的钱财,若洪大人肯应下我的请求,这笔银子便是洪大人的。”
洪孝惊道:“我要提督的银子作甚?”
“我理解提督不愿回到邺城,可是小将军思你思得几欲疯魔了,为了提督,都险些捅死了赵家二公子,提督又何必这般绝情?他人不见,见见小将军也是好的。”
李寒池发疯捅伤白月光难不成是他让得?李寒池真要为了他捅人,应该先捅自己一刀才对。
谢资安冷笑道:“我变成这般模样,他李寒池难道一点责任也没有吗?可我不怨他,我们本就是刀剑相对,落得这般下场,是我技不如人罢了。”
“只是现在我好不容易求得了一个安稳日子,李寒池凭什么来毁了它?”
洪孝糊涂了:“小将军对提督不是情谊深重吗?坊间都说”
谢资安打断道:“坊间传闻全凭那几张嘴,如何信得?我与李寒池从来都是无情无义,我不贪恋李家的荣华富贵,也不要什么一往情深。”
他要的只是李寒池从他的生活中消失罢了。
不过要不了多久,李寒池自己就会从他生活中消失。
“洪大人既然不答应,我与洪大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谢资安道,“知丘,我们走。”
知丘早就不耐了,扮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推着谢资安绕过洪孝,径直离去了。
“哎呀!洪大人,你怎么跑这里了?可让我好找,你这是看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