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先前就商议好的,所有人聚到宗祠,合力对付半截缸。
路上,吕仁跟苏淼闲聊:
“苏姑娘,听人说,你见过那邪祟,长啥样?”
嗯?苏淼皱眉,“你们没人见过?”
“嗐,见过的都死了,族长说是半截缸害人,可咱们谁也没亲眼见过……”
俩人说着闲话,很快到了地方。
豫州寿平乡,地处荒僻,百多户人家,皆是吕氏族亲。
吕氏祠堂外,偌大的明堂空地,当间儿燃着火堆,四周挤满乡民。
爷们儿端着锄头铁锹,妇人提着锅碗瓢盆,有些甚至牵着牛羊猪狗。
苏淼看得直嘬牙花子,就这货色还想灭邪祟,大凶妹子是不是太没牌面了?
族长老爷心情不错,一番陈述利弊,激情鼓动。
乡民群情激奋。
待人群声浪渐息,有早就安排好的乡民捧着酒坛子上来,给每人倒上一碗。
老话说,酒壮怂人胆,饭涨穷人气。
酒水一饮而尽,摔了瓷碗,再不把小小邪祟放在眼里。
似乎,能将人吓破胆的厉害玩意儿,一下成了土鸡瓦狗。
苏淼皱着眉,嘴唇沾了沾,又酸又苦一股子怪味,实在下不去嘴,装模作样吞进嘴里,又假装呛酒全吐了出来。
一更平安,二更将至。
四周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苏淼听得直挠头,这些人怕不是来露营的,生死攸关都能睡着?
但转念一想,不对,有古怪。
她扫视人群,九成的人都睡熟了,剩下的一成也在打瞌睡,一个清醒的都没有。
在旁边人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那人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淼头皮发麻,一个可怕的念头自心里冒出来……
愣怔片刻,忙闭上眼装睡。
眼下,敌暗我明,轻举妄动不是明智之举,不如,静待事态发展,寻求脱身良机。
某一刻。
火堆旁,和其他人一样睡着的族长老爷,倏地睁开眼,眼中血芒闪过。
他先看看熟睡的众人,呵呵一笑,又抬头看向东方并不明亮的星穹,似乎在掐算什么。
“时辰要到了,该动手了……”
咕哝着起身,随手抓过一柄生铁大刀,刀身前宽后窄,厚背薄刃,分量十足,分明是面铡刀。
看他举重若轻的模样,哪里像半百老头,分明是隐藏了功力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