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握紧了拳,原本就冷若冰霜的脸更加冷了下来,目光中闪烁着无机质的凌厉杀意,瞳孔骤然一缩,“你说的‘追踪器’是什么意思?”
“因为戈洛利亚是掌握六道骸相关情报的重要证人,为以防万一我在他身上安装了追踪器。”面对云雀释放的杀气,里包恩稍稍压低了帽檐,神态自若地解释,“我想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如果是绑架的话,时间拖得越长人质就会越危险。”
“……”纵然对小婴儿所说的话有所怀疑,他也十分清楚地知道,现在的确不是追究这种事的时候,一切都要等到那个成天给他惹麻烦的家伙平安无事地归来之后再说。所以他不作表示地转过身想要离开。
“稍等一下。”背后传来里包恩冷静的声音,“我认为,有一个人可能会知道戈洛利亚的去向也说不定。”
他立刻停下脚步,“谁?!”
——“六道骸。”
……
虽然不知道小婴儿的结论是从哪里得出的,不过不久之后的现在他已经站在了黑曜乐园里面。
用拐子轻松撂倒了两个太过吵闹的草食动物之后,他将冰冷的视线投向唯一一个还站在那里的人——手抱三叉戟摆出防御姿势眼中却透着明显的惧意的紫发女孩。
“叫六道骸出来,我有话问他。”将拐子收起,他皱了皱眉头,这间屋子实在让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骸大人现在不能出来。”纵然有些惧怕,库洛姆还是尽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有什么事我可以转达。”
“很好,那么你告诉他,那个银发白痴被人绑架了。如果他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的话……哼……”重新架起拐子,意犹未尽的话语夹杂着强势的威胁和杀气,显然此时的云雀将里包恩的话理解成了这次绑架事件与六道骸脱不了干系。
“请、请等一下,云雀先生。”库洛姆的声音却骤然惊慌起来,“你是说……戈洛利亚大人被绑架了?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五点到七点之间。”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出了答案,看这女孩的样子不像在装傻……难道六道骸真的不知情?
“骸大人?”女孩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明白了……”她抬起头看向云雀,“骸大人要我转告你,这件事的确与他无关。虽然骸大人有办法找到戈洛利亚大人,但是三天前的指环争夺战中骸大人消耗过大,暂时无法使用能力,不过我们会想办法尽快找到人的。请你稍等一段时间,云雀先生。”
“‘稍等一段时间’?”强烈的愤怒让他一贯平淡的声音都有些尖锐起来,“你以为我现在很有空闲吗?!”
「时间拖得越长人质就会越危险」……小婴儿之前的话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地回响在他耳边。
一时间如同实体般凛冽和沉重的杀意击破空气,几乎要将女孩当场凌迟。
“你冷静一点,云雀。”一个沉着的声音突然打破空气的凝滞,“愤怒对于事情的进展没有任何帮助。”
“是……是啊,云雀学长……请你冷静一点……”哆哆嗦嗦的某大空,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某人用枪逼着他才不得不这么说的。
“……小婴儿,草食动物……”闻言他略略收敛了杀气,转身微眯起狭长的丹凤眼,嘴角挑起一抹嗜虐的冷笑,“有何指教?”
“库洛姆·髑髅有没有说谎你应该很清楚,目前的办法似乎也只有等待了。”转了转黑色礼貌的帽檐,不怕死的小婴儿再度开口。
“……”沉默了许久,拐子最终无力地放下,从来充满了锐气和高傲的眉间第一次掠过阴霾的影子。
“给你一天时间,找不到的话……就咬杀。”
……
两天后,他们被库洛姆告知那人所在的城市。
紧接着,他们紧急搭上了飞往米兰城的飞机。
再然后,他们冲进了某个黑手党家族的总部。
——接下来的事情他不想回忆。
……
他只知道,那个整天以惹怒他为生活调剂、以恶整他为休闲娱乐、以调戏他为兴趣爱好的家伙,不在了。
再也……不在了。
那曾经过分耀眼的银发,最终变成了黑色大理石墓碑上,两行坚硬冰冷的刻字,读起来轻飘飘的,令人无法产生一丝一毫的真实感。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戈洛利亚(Gloria),1990—2005。
死亡并非一切的终结。愿主矜怜吾等。Amen。」
血红色的长剑(sword) 血红色的火焰(fire)
血红色的瞳孔(pupil) 血红色的蔷薇(rose)
白色的大地 绯红的血滴 绘出的轨迹 是罪孽的路标
那白色的衣服(Shirt) 现在已是鲜艳的深红(Scarl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