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我要说的。”那人笑道:“裴状元并非有意退婚,实属是那沈知县获了罪被抄家,上个月裴状元还去沈家老宅悼念,圣上还赞叹他重情重义。”
“更何况那女子是天煞孤星命,坊间传闻沈家有这一遭也有一部分是她克的。”
说着那人张望了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大人若是想求官,可要记住,为官三思,更要清楚站队的重要性,你若投靖王需先去首辅府走一遭,眼下次辅首辅已然水火不容,可莫要被殃及池鱼,像沈大人那样。”
那人惊诧,“不是被他女儿克的?”
“唉,刑克双亲这种事是说给愚昧百姓听的,咱们同朝为官岂不知其中原由,沈家抄家不过只抄出百两,罪名却是贪赃私售官盐,这谁不知,定是得罪了某位大臣,被扣了帽子,至于其中内幕就暂且不知了。”
“这到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难道那沈大人不曾交供奉,谋个保官符?”
“他不过年俸几十两,哪来的供奉上交,罢了罢了不谈他,那些京官大人还不知入错门死了多少,这种九品官无足轻重,只是给大人提个醒。”
“多谢大人。”
二人作揖,又一同往陆茗那边去。
沈挽清极力遏制着发抖的手,九品官就无足轻重?九品官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什么保官符,不过是一丘之貉,一群庸碌蠹虫!
不多时,陆茗裴霖身侧已围了众多百官,或阿谀或奉承,在朝堂上满口仁义道德的君子,当下竟个个做小伏低,卑躬屈膝,丑态毕现。
恰时外面那传来一叠声通禀。
“北镇抚司镇抚使,霍大人到!”
这一声传来,众官员忙乱作一团,凛然起身,火速鸟兽散去。
一时间方才还高谈阔论,喋喋不休的众人,均不约而同的垂头个做个的事去,噤声不谈。
然还是有人不禁抱怨,“这活阎王怎么来了?”
“听闻和宁远侯府是什么亲戚,陈大人快别跟本官说了,待会要被他当成勾结朋党抓起来的!”
“是是是。”
在众人恭谨胆怯的目光中,那人大步流星进来,至前厅于傅老太太前行礼,送上贺礼。
当然在此之前,那些官员们送的贺礼均被事先安排好,通通都藏到了后院,前厅就只剩寥寥几款廉价之物。
霍廷正扫视了一圈,那些大臣故作轻松,看天看地,生怕有眼神对视。
最终他目光停在沈挽清身上,姑娘今日穿了一身紫色圆领褙子配月牙白华服,头簪八宝簇珠白玉钗,琉璃珠钗。
一对碧玉耳坠,坠在小巧饱满耳垂下摇摇晃晃,甚是靓丽撩人,顾盼生辉,饶是一贯不在乎容貌的霍廷正也不免多看了两眼。
沈挽清仿若未闻,目光直直地盯着一处。
霍廷正头一次被人忽视,不免好奇地顺着她目光看去,看到那边的二人,眸子眯了眯。
她在看……裴霖和陆茗?
听闻女子为了心爱之人会争风吃醋,难不成这个女人心悦于这位状元郎?
霍廷正心下暗嗤,负心汉也那么多人喜欢?看来这个女人也不过如此。